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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耐心地展示自己的無害。
偶爾,少年會欲言又止地看向她,碧綠的眸子內泛起微弱的光亮,再湮滅於漫長的沉默里。
花子完全不著急。
她見過大人們的勞作。
栽培植物,是要長期堅持的事。它們需要營養、需要陽光,需要愛與呵護——尤其是病懨懨的植物。
毛毛躁躁、半途而廢,都會讓它們夭折。
她還跟三日月先生承諾過。
「大家就交給花子吧!」
所以她會認真地去愛迷路的大人們……雖然她笨笨的,亂叫了好幾天,才得知「殿」字是敬稱。
花子苦悶地盯著細繩。
——「咚咚。」
房門被敲響。花子以為是加州清光到了,雀躍地起身,就聽見了一道陌生的男聲:「山姥切,我要進來了。」
花子瞳孔地震,步伐一滯。
是不認識的人!
她謹記著三日月宗近和加州清光的囑咐,不能隨意接觸陌生的刀劍付喪神,便躡手躡腳地跑到衣櫃前,拉開柜子,藏了起來。花子探出腦袋,沖山姥切國廣比劃。
「噓。」
「要保密噢。」
是極輕極輕的氣音。
比劃完,她飛速縮了回去。
少年混混沌沌的思緒勉強恢復了些許清明:門外的,是壓切長谷部吧?一振十分好用、比他這種仿品優秀得多的刀。為什麼要躲長谷部……
在仿品身上浪費時間。
有什麼意義呢?
他自暴自棄,卻乖巧地環視了一圈。
……破綻太多了。
一旦壓切長谷部踏入房間,只要不瞎,就不會無視審神者留下的痕跡。難道是在捉迷藏嗎?
想依靠他騙過長谷部……這種事。
這一任審神者,到底對仿品抱有什麼期待啊。
山姥切國廣抿唇,扯了扯白布,將自己漂亮的五官遮得嚴嚴實實的,才掐著節點開口——「別進來。」
壓切長谷部:?!
花子:!
素昧謀面的兩人齊齊震驚。
花子縮在衣櫃內,眼睛彎成月牙。栽下的種子,已經悄悄盛開的喜悅感,溢滿了她的心扉。
她很想去抱抱山姥切先生!
壓切長谷部則陷入了沉思。
加州的方法這麼有效嗎?他本來是出於擔憂,才決定來檢查一番,防止山姥切國廣的症狀加重的。
青年隔著門問:「你最近還好嗎?」
……「最近」。
果然,長谷部知道審神者的蹤跡。說不定,最近收到的關切、重視,都是他們一起商議後的結果。
山姥切國廣垂下眼帘。
光影斑駁了那抹本就脆弱的碧綠色。
他低聲補充:「離我遠點。」
就算夥伴的態度不佳,也比之前死氣沉沉、瀕臨碎刀的模樣好。壓切長谷部從善如流地把托盤放到地上:「那我就不進去了。你的午飯在門口。」
……加州竟然真的做到了。
離開山姥切國廣的住所後,壓切長谷部依舊回不過神。忽然,他捕捉到危險的氣息,手指反射性地握住了刀柄:「誰在……加州?!」
壓切長谷部不禁詫異。
加州清光的姿態異常失控。暗紅的眼眸注視著他,宛若在崩潰邊緣,反而摒除了所有情緒的亡命之徒。
他遲疑著,沒有鬆開刀柄。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
——「呼。」
通過他的狀態,確認了花子沒有暴露的加州清光終於擺脫了那份劇烈的痛苦。少年強行打起精神,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嚇死我了。長谷部,你差點破壞了我的治療計劃。」
「不是說好了清場嗎?」
「……」
壓切長谷部張了張嘴。
由於負責管理整個本丸,他習慣性地將自己排除到了「清場」之外。他自知理虧,不再辯解:「抱歉。」
「我會注意的。」
加州清光神思不屬:「我去看看山姥切。」
少年快步繞過壓切長谷部,繼續趕往目的地。大概是在對峙中緩解了大量的焦慮,見到花子的剎那,他鎮定得不可思議。
衣櫃長期無人使用,堆積了塵埃。
花子苦惱地拍著灰——
這種狼狽,神似他們的初見。
關於未來的彷徨,全都隨著這一次的驚險逝去。加州清光甚至發自內心地覺得,前段日子的掙扎非常好笑。
他半蹲著,遞出了本體。
灰撲撲的流浪之人、匆匆趕來的付喪神、近距離的銳器……只是這次不再是戒備或厭惡,刀劍也並未出鞘。
「加州清光,川下之子。不好上手,但性能很不錯噢。」少年彎下眼睛,語氣溫和,「正在募集會好好愛惜我的人。」①
或許在相遇的第一秒,就該這樣做了吧。
花子:……誒?!
花子懵了懵,手忙腳亂地接住刀。
她剛抱完山姥切國廣,捏著白布誇讚他的協助。現在為了接加州清光的本體,自然地鬆了手。
山姥切國廣蜷成一團。
……既然是仿品。
不被選擇也是正常的。!
第10章 第10章
由於缺乏營養,長期處於吃不飽的狀態,花子的身高是比同齡人低的——七十多厘米的真刀,徹底超出她的承受範圍了!她搖搖晃晃地往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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