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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遠了,方淮還沒收回目光,耳朵上忽然一沉,卻是被人擰住了。她連忙回頭,但見左右宮人全都垂下了腦袋,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而她的皇后則瞪著她,壓低聲音說道:「你膽子真是太大了,跟我回去,好好解釋清楚。」
說歸說,曲葳捏著方淮耳朵的手卻沒怎麼用力,也就看著凶而已。方淮倒是配合的捂住了耳朵,順便抓住了老婆的柔荑,乖乖低頭認錯:「好好好,你聽我解釋。」
然後她便跟著曲葳回去了寢殿,反手關門將所有人都關在了殿外。殿外侍候的宮人甚至不知道兩人說的是什麼事,但卻看出了一點——新帝當真愛重皇后,從前的恩愛傳聞也不是虛的。所以今後眾人對待皇后的態度也得更加恭敬順從些,可不能怠慢了。
方淮配合曲葳演了一場立威,將來也能放心將她並不存在的後宮交給對方管理。其實關上門沒等方淮解釋,曲葳也已經把事情前後想的明白,更清楚方淮為何如此著急。
她鬆了手,還替方淮揉了揉耳朵:「別這麼著急。」說完又道:「可惜我幫不上你什麼。」
方淮雙手搭在她纖細的腰肢上,笑著搖搖頭:「有你陪著,就已經很好了。而且你字寫得好,能幫我批閱奏摺,又哪裡是幫不上我?至於其他,交給我就好了。」
她做事確實雷厲風行,下令徹查雷劈之人後,朝臣們還想著利用三司阻礙清查呢,轉頭就被新帝拿出的一摞罪證甩在了臉上,順便拔出蘿蔔帶出泥,又牽連了不少人。
也是到了這時,眾人才想起皇室其實一直有暗衛,皇帝她有自己的刀!
理政的第五天
從新帝登基的第一天開始, 似乎就註定了新朝腥風血雨的未來。
徹查、下獄、抄家、定罪,一系列流程下來,朝堂上空出了一小塊位置, 國庫卻一下子充盈了許多。甚至毫不誇張的說,短短時間內, 國庫內的存銀就翻了數倍不止,可想而知那些蠹蟲究竟貪墨了多少。而方淮之所以解決這些人,除了貪墨之外,更因為他們尸位素餐!
這一番操作下來, 朝堂上自然是人人自危, 都下意識繃緊了皮。私下裡往丞相府走動的人也變多了, 可惜曲丞相很有先見之明,早就閉門謝客了。
而對於入京述職的候補官員來說,這一次卻是極佳的機會。方淮查看了這些人過往的政績, 和曲葳商量出其中有多少真實多少水分, 然後又抽空接見了這些人, 甄選出其中優異者暫時填補了朝中空缺。
可饒是如此, 早朝時新帝望向下方的眼神,也讓眾人惶恐不已——她就像是在看自己地里的蘿蔔,時不時瞄上一顆長得不那麼好的,隨時下手拔除。偏偏因為有暗衛收集的證據在,她想發落誰都能拿得出證據來,以至於朝中眾人幾乎人心惶惶。
如此過了沒半個月,便有人受不了了, 私下開始串聯。
這當然瞞不過已經將監控撒滿朝堂的方淮。她甚至抽空煮了壺好茶, 然後和曲葳一邊喝茶一邊聽著實時監控里那些人如何詆毀她,謀劃著名將她拉下皇位的。
……
暮春三月, 繁花早開,方淮望著窗外陽光明媚,拉上曲葳去了御花園賞花喝茶。
彼時曲葳正在幫她處理奏疏。堆了滿滿一桌的奏摺被分揀成了幾摞,一摞是問安的廢話,一摞是緊急需要處理的政務,還有一摞是不那麼著急,可以晚些再看的——當然,即便方淮看過之後,下筆回復的依舊是曲葳,誰叫新帝的狗爬字一時半會兒練不好呢。
聽到方淮說要出去賞花喝茶,曲葳從奏疏堆里抬頭看去,遲疑道:「現在嗎?可這裡還有許多奏疏未能處理……」
方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書案後拉了出來:「別急,帶你聽場好戲。」
曲葳一時沒能明白過來,但還是聽從的跟著去了。
兩人走到御花園時,便見園中百花齊開,奼紫嫣紅,讓人看來都覺心中舒暢。方淮順手摘了朵開得正艷的,簪在了曲葳鬢邊,笑盈盈與她說笑。再走幾步來到涼亭,早有宮人在此準備了茶水點心,如此賞花飲茶,足以消磨這大好時光。
曲葳起初還以為是御花園裡有什麼戲看,結果到此時也沒瞧出哪裡不對。她不由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方淮,卻見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在手腕處點了點。
於是曲葳便知道,這好戲大抵不是在御花園,而是方淮又監控到了什麼。
兩人打發走了隨行的宮人,獨自進了涼亭落坐。
方淮沖曲葳眨眨眼,笑道:「前些日子我在朝中處理了不少人,他們似乎有些急了,最近幾日正在四處勾留。正好今天是他們約定聚會的日子,我便邀你來聽聽他們都說些什麼。」
曲葳已經猜到了,對於方淮在前朝的大動作,她也大抵知道些。只是如何也沒想到,這人登基才不過半月,居然就已經把朝中那些老狐狸逼急了。也難說是方淮手段太過激烈,還是朝中那些蠹蟲安逸太久,已經承受不了壓力。
方淮一邊說一邊點開光腦,順便打開了分享模式與曲葳一起聽。她一手提起茶壺,還沒來得及給兩人倒杯茶,監控里就適時傳出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