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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情況就知道,沒人急著歸家,這花城夜裡多半是有夜市的。
方淮瞧著來了幾分興趣,便對身旁的曲葳說道:「這裡晚間看來是有夜市, 既然不覺得累, 那咱們晚些時候也出去逛一逛怎麼樣?」
之前她們路過的皆是小城小鎮,甚至有時候還在村中借宿, 這夜市的熱鬧卻是許久未見了。再則花城的夜市即便比不得京城繁華,可這裡自有特色,倒也值得一行。於是曲葳沒多猶豫便答應了,她甚至想帶著孩子一起:「星星夜裡還沒出過門,咱們帶上她一起吧。」
小孩兒才兩個多月,其實精神還不太好,大多數時候都是睡過去的。不過曲葳最近還挺稀罕她,方淮也只能妥協:「如果她沒睡著的話,那就一起吧。」
兩人收拾收拾,眼見著暮色四合,便踏著暮色出了門。
只是不巧,剛吃過奶的小星星果然睡著了,曲葳輕輕戳了下她的臉,都沒能把小孩兒鬧醒。於是她只好放棄了帶孩子出門的打算,決定還是等孩子長大些再說。
方淮倒是無所謂,沒抱孩子出來,她正好牽著老婆的手逛夜市。
兩人此行只帶了兩個侍衛,方淮也不指望遇到危險有人保護自己,只當是帶了兩個拿東西的工具人。好在後者也相當自覺,出門前主動向店小二打聽了夜市不說,出門後還相當自覺的與方淮二人拉開了距離。至於王爺和王妃手牽手逛街什麼的,他們也只當沒看見。
方淮也就乾脆忽視了兩人,牽著曲葳往侍衛打聽到的夜市而去。而她們出行的時間也是恰巧,天色剛暗下來,路邊的人家陸陸續續點燃了燈火,映照得道路明明暗暗。
直到拐過一片街角,臨近了城中夜市,周遭便陡然熱鬧了起來——燈火通明,人流如織。賣吃食的,賣花草的,賣胭脂水粉各種小玩意兒的,幾乎將整條街道塞滿。其中賣花草的至少要占一半,只不過夜間花草也看不清品相,所以多是賣給人玩的便宜花草。
方淮和曲葳一路就瞧見不少人買花,多是些年輕男女,花上幾個或者十幾個銅錢買上一盆心儀的花。或是因為喜歡,或是買來送人,也或者與友人打賭自己養護。
不過這些兩人也只是看個熱鬧,畢竟她們之後還要趕路,自然不好帶上幾盆花上路。更何況以兩人的身份,什麼樣的奇花異草也能弄來,這些尋常的草木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倒是一路行來,瞧見了不少熱鬧,相互贈花的人也瞧見了不少。
有友人互贈的,也有男女互贈的。不過最特別的是一對男女分別贈花給一個姑娘,而那姑娘手中只有一盆花可以回贈,也只抱得動一盆花回家。
方淮當時就拉住了曲葳,與她私語:「你猜,那姑娘會收誰的花?」
曲葳順著方淮所指看去,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對方收了女孩子的花,還將手中抱著的花也回贈了過去。然後兩個姑娘手挽手走了,頭也沒回。剩下那個送花不成的少年孤零零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還有點懵。
方淮見狀揚了揚眉,曲葳一看便知她在想些什麼,頓時沒好氣的把人拉走:「行了,別胡思亂想了,這裡可不是你的聯邦。」
行吧,方淮低頭笑了下,然後拉上媳婦走了。
……
花城的夜市很熱鬧,花城的特色也不僅僅是街邊的鮮花。兩人一路走來,還瞧見了新做的香包、胭脂、香膏、花茶。不過品質都很尋常,兩人看了看也沒買。
直到兩人來到一個老婦人的攤前,曲葳忽然伸手拉住了方淮。
方淮原本看著旁處,被這一拉頓時收回了目光,問道:「怎麼了?」
曲葳指了指腳邊的地攤,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笑意:「你看,布老虎。」
布老虎有什麼稀奇的?方淮不解,順著她所指看去,這一看也忍不住笑了——這絕對是最具花城特色的布老虎,因為每隻布老虎身上都離不開花。或者是嘴裡叼著,或者是耳朵邊別著,又或者爪子縫裡夾著一朵花,看上去威武少了七八分,倒多了幾分憨態可掬。
就衝著這份特別,兩人一起蹲下身仔細看了起來。曲葳拿起一隻嘴裡叼花的布老虎,衝著方淮晃了晃:「正好星星還沒什麼玩具,不如買幾隻回去給她玩。」
方淮笑著應了聲好,就見曲葳又拿起一隻虎頭帽,是耳朵邊簪花的樣式。她剛要說這虎頭帽與小女兒也相配,結果就見曲葳抬手往她頭上一套,忽而笑彎了腰。
不用看方淮都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肯定很滑稽。那虎頭帽正是給小兒準備的,套她頭上肯定很小,她順勢晃了晃腦袋,虎頭帽果然就從她髮髻上掉下來了,被她一把接住。
曲葳仍舊笑得眉眼彎彎,非但沒覺得自己捉弄了方淮,還扭頭去問擺攤的老婦人:「老媼,你這裡還有大些的虎頭帽嗎,給她戴合適的那種?」
老媼原本正笑眯眯瞧著二人玩鬧,聽到這話也不由一怔:「不是買給孩子的嗎?」
曲葳側頭看了眼方淮,笑道:「女兒長得像她,可以讓她們父女倆一起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