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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噓感慨完,方淮就按照皇帝之前的遺命,直接在靈前繼位了。群臣擁立跪拜之後,名分便已確定,至於登基大典則會推遲,直到給大行皇帝治喪結束之後再舉行。
古代的喪事, 尤其是皇帝的喪事是很麻煩的, 禮儀規矩一大堆。而方淮作為繼承了「家業」的人,毫無疑問是這場喪事中的另一個主角。饒是星際人身體強健, alpha精神力優秀,這長達二十七天的國喪折騰下來,也讓她精神疲憊。
好在身邊還有曲葳安慰她。可曲葳作為曾經的漢王妃,後來的太子妃,接下來板上釘釘的皇后,也同樣不得閒。一個月下來,更是清減不少,看得方淮心疼極了。
一月之後,登基大典開始籌備,朝中低迷的氣氛也煥然一新。
……
登基大典前夕,方淮又尋了曲丞相來說話,擺在兩人面前的罪證又加厚了一截。
曲丞相看著這些熟悉的東西,便猜到新帝想要對他說什麼,只覺得頭疼不已:「陛下,不可。您如今才剛登基,所謂三年無改於父之道,您現在要做的是先坐穩皇位。」
方淮聽到「三年」,眼睛都要瞪直了,她和曲葳約定的時間總共也才十年而已,就浪費三年和這些人虛耗,老丈人怎麼想的?就算他不知道這樁約定,這古代人的壽命總歸才多長,就能這樣浪費三年時間,這不和浪費生命一樣嗎?!
不能理解,也無法說服,方淮想了想問道:「不提其他,朝中若忽然少了這些人,可能運轉?」
曲丞相還想勸,但對上新帝堅定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眼前這人從來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否則哪裡能娶到他的女兒,又哪裡能走到今日位置?
不能勸,曲丞相索性就認真考慮起方淮的話來,最後不太確定道:「恐怕不太行。雖然歷屆科舉遺留下來的人不少,京中也有許多人在候補,但其中滄海遺珠終究是少數。更多的人恐怕難當大任,尤其是匆忙之間,更是無法接手朝堂運轉。」
方淮相信曲丞相的判斷,聽罷不免有些失望。
但緊接著,曲丞相卻又說道:「京中儲備的官員不夠,但再過一月,各地任滿的官員就要回京述職了。這些人有為政一方的經歷,而且回京述職多半是做的不錯要升遷,倒是可以一用。」
方淮眼睛又亮了起來,眼珠子微微一轉,也不知又想出了什麼壞主意。
曲丞相看見了,不免有些無奈——他從前是極看不上漢王的,覺得自己女兒嫁給她簡直是委屈。可這一兩年看下來,尤其是和諸王對比之後,竟發現這人也還不錯。於公她不曾謀求私利,而且無論打仗還是平亂,亦或者這些日子處理朝政,都沒有出過差錯。於私她對女兒也是愛重非常,這兩來身邊不曾有過別的女子不說,兩人感情更是如膠似漆,老父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正因為滿意了,老丈人才想提醒女婿更多,這時不免勸道:「再過幾日就是登基大典了,陛下當以此為重,其他的事可以稍後再論。一個月的時間,總不能等不及。」
當然,一個月時間是曲丞相說來安撫方淮的,事實上哪怕是回京述職的官員,接手新政務也是需要時間的。而且說實話,朝中貪墨如此眼中,地方上又能乾淨到哪裡去?不過是一個貪污國庫,一個是搜刮民脂民膏,真要算起來後者的危害一點不比前者少。
方淮自然也能想到這些,但她現在需要打開局面。而且在足夠的震懾之下,哪怕新上任的官員也有貪婪之心,至少也會收斂上一段時間,而她缺的就是這段時間。
過渡而已,誰稀罕這些前朝的貪官污吏啊?!
翁婿兩人心中都揣著明白,表面上倒像是暫時達成了一致……至少曲丞相覺得她們算是達成了一致,新帝也沒再說嚴查貪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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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時間轉眼過去,司天監算好的登基之日,果然是晴空萬里,天氣極好。
方淮一早就換上了新的冕服,她低著頭任由曲葳幫她戴上冠冕,再抬頭時冕旒撞擊出清脆的聲響。兩人隔著冕旒對視,有種新奇又恍惚的感覺。
曲葳捧住方淮的臉,不讓她腦袋亂動,搖晃的冕旒也緩緩平穩下來。
方淮眼中蘊著笑,似乎還有些新奇:「我真沒想到,自己還有穿上這身冕服的一天。」
曲葳眼中卻是無奈,因為這身衣裳代表的更多的其實是責任和束縛。她知道方淮是為了自己才選擇留下,承擔這份責任,不由湊上前去,在她唇角親了親,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此時殿中只有你我,我不太想看到這張臉。」
帝王的冕服挺繁瑣,之前方淮穿衣裳時,就有宮人幫忙整理,所以她也一直維持著偽裝。直到後來曲葳替她戴冠冕,宮人見狀都識趣的退下了,兩人獨處才可以解除偽裝。
方淮毫不猶豫收起偽裝,露出了自己真實的模樣,俊美的少年頃刻間變成了英氣的女郎。
曲葳見她露出真容,頓時覺得順眼不少,可看著看著又不由笑了:「好奇怪,我總覺得這身衣裳和你很是不搭,它果然不太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