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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不用猜也知道,這必然是那些便宜兄弟的手筆——幾日過去,秦王醒來撿回了小命,晉王齊王等人的傷勢也有好轉。雖然以他們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也不可能出征,但眼睜睜看著大餅落在漢王頭上,也沒人會服氣。更何況還有懷疑漢王扮豬吃虎,策劃了一切的,就更要出手打壓了。
諸王難得同仇敵愾,方淮沒打算也沒勢力反抗。於是短短時間內,漢王原本就不怎麼樣的名聲再度急轉直下,越發聲名狼藉了。
袁博義借著正事登門時,都忍不住驚嘆:「殿下,外面的流言你真就不管管嗎,傳得越發離譜了。」
方淮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又抬手示意袁博義喝茶:「管不了,沒人管。再說要是這些流言傳到父皇耳中,能讓他收回成命,我還得多謝他們呢。」
袁博義無話可說,也看出漢王是真不想去西南撿戰功……也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沒從這人身上看到過野心。倒是對王妃,她十分愛重,這次要帶王妃同行多半也是另有緣由。要是能不去,她八成立刻就撂挑子了。
不過這樣一來,袁博義倒也覺得不錯——漢王究竟是酒囊飯袋,還是扮豬吃虎,他並不想探究。可無論如何她都是沒上過戰場的,如今卻平白成了主帥。到時上了戰場,她肯聽勸放權還好,若是自以為是對戰事指手畫腳,那才叫人頭疼呢。
至少眼下看來,漢王是沒打算奪權的,也著實讓人鬆了口氣。
袁博義大半的心放下了,也不再提外面那些流言蜚語,反而說起了正事:「陛下此番發兵五萬,這些兵馬只從京城附近抽調一萬,其餘人馬將在路上逐漸匯合。另外西南邊境還有十萬兵馬駐守,以這些兵馬攻打安河等小國,是足夠了。再有個一兩日,京城周邊的兵馬就能趕來匯合,咱們到時就該出征了。」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還是說了下去:「殿下若執意要帶王妃同行,可在這兩日安排妥當。不過行軍路上,最好還是別讓王妃露面,否則有礙軍心。」
從古至今,還沒聽說過誰上戰場還帶著懷孕老婆的。這又不是去邊關駐守,而是真真正正去打仗,士兵們若是知道了,很難說會有什麼想法。
方淮本就是軍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點點頭答應下來:「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
袁博義不知道她靠不靠譜,但也只能「放心」。兩人隨後又就著出征一事聊了一陣,主要是方淮不了解這古代軍隊行軍打仗,向袁博義請教了一些問題。直到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她這才送袁博義離開,然後轉頭又去折騰改進馬車了。
這古代的馬車還得由馬拉著,不能離地的情況下卻要保持足夠的平穩,比直接手搓一個懸浮車還麻煩。所幸方淮折騰了幾天,也差不多了,之後又聽袁博義的建議為出行做了些準備。
第二日,方淮便入宮去求了兩個御醫同行,又裝了一馬車藥材。
等到了第三日,果然便如袁博義所言,京城周邊這一萬兵馬集結完畢,出征在即。
曲葳已經與父親告別過了,出行的準備也早已齊全。她站在寢殿之中,看著方淮一件件穿上甲冑,襯得她整個人越發英氣勃□□來。
曲葳最後將頭盔遞了過去,忽然問道:「你從前在家鄉,是做什麼的?」
雖然同為女子,但聯邦的風俗顯然與此間不同,而且方淮還是能讓女人懷孕的alpha,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困守內宅的人。她應該是和男子一樣,也能建功立業。
方淮接過頭盔,笑容明媚張揚:「我啊,從前就是軍人。」
她說著將頭盔戴上,哪怕頂著九皇子那張漂亮卻輕佻的臉,周身也瞬間迸發出一股凌厲氣勢。讓人一看便覺得,她與這身盔甲是極相配的……不過這股氣勢也只持續了短短片刻,待到她牽上曲葳踏出殿門,出現在世人眼前時,便又恢復了九皇子那不著調的模樣。
養胎的第三天
這日一早, 漢王府便忙碌了起來。因為不僅漢王即將領兵出征,就連懷有身孕的漢王妃也要隨行,王府上下自然得為這府中唯二的兩個主人忙碌。
漢王還好, 一早穿好甲冑騎上黑風,便出發前往校場點兵了。
王妃出行卻少不得麻煩, 尤其這齣行還不是短途。各種行李收拾了幾大馬車不止,還帶了兩個御醫,兩個穩婆,顯然是做好了在外生產的準備。
只是如此行事, 多少惹人微詞。
比如醉冬和抱秋, 兩人照顧慣了曲葳依舊跟隨, 卻不免嘮叨:「漢王到底怎麼想的?王妃您現在懷有身孕,正是需要安心養胎的時候,他就是再粘人, 也不該在這時候還拉上您一起走。再說這去的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戰事若有個意外, 連累了王妃可怎麼好?」
抱秋正喋喋不休埋怨著, 剛扶了曲葳登上馬車,眼角餘光便瞥見一抹銀灰躥上了車。她不用想都知道,必定是銀光跟了來,可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兒?打仗帶著女眷便罷了,還得帶上貓!
想到這裡,抱秋越發覺得漢王打仗不靠譜了,她扶著曲葳手臂的手緊了緊, 再一次勸道:「王妃, 不然算了吧。您這千里迢迢跟去,不說路上有多艱難, 等到了地方安置下來,還得讓打仗的漢王分心。屆時若戰事順利還好,若戰事不順……」恐怕還得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