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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勇武, 往年行獵拔得頭籌的多半也是他, 秋獵算得上是他露臉的大好機會之一。可今年這頭籌卻被晉王得了去,一直看漢王不順眼的秦王,這次將惱恨的目光投向了晉王。
晉王倒是一點不在意他眼中的凶光, 反而沖他抱拳笑道:「今次意外, 多謝大哥手下留情, 讓弟弟也有機會得了頭籌。」
其實晉王的收穫也就一般, 兩頭鹿外加幾隻狐狸罷了。秦王只掃了眼他的斬獲,便冷冷一笑:「確實挺意外。我和二弟不同,可不是什麼都不挑,我的箭矢本是留給山中猛虎的,可惜還沒尋到老虎蹤跡,就被叫了回來。」
這話有些不好聽,活像晉王是個撿垃圾的, 看到什麼不值錢的獵物都放箭。跟在晉王身旁的擁躉都忍不住對秦王怒目而視了, 倒是晉王本人還笑眯眯的,仿佛不曾在意。
秦王見狀知道多說無益, 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晉王臉上的笑容倏然消散,回頭瞧了眼侍從馱著的獵物,輕呵了一聲。
兩位年長的皇子爭鋒相對也不是第一回了,旁人早已是見怪不怪。而秦王拂袖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問左右:「漢王呢,你們看到了嗎?」
左右聞言忙往四下張望兩眼,末了搖搖頭:「回王爺,我等並未見過漢王等人。」
秦王回想一下,路上好像也沒見過漢王府的人,不僅咕噥一聲:「那小子,難道當真去深山尋白狐了?」咕噥完不禁撇撇嘴:「找不著他才好呢。」
周圍都是秦王府的自己人,秦王的嘀咕自然也沒人說什麼。只不過剛踏入營地他就知道自己錯了——漢王哪是沒回來,她是早回來了。一身騎裝整整齊齊,顯然沒遇到危險不說,現在還有心情圍著王妃打轉說笑,連個眼神都沒給旁人。
就,有點出乎意料,又有點理所應當。
秦王皺了下眉,又吩咐左右:「去打聽一下,漢王都獵了什麼回來。」
左右領命而去,不多時便打聽了回來,表情有些古怪:「回殿下,漢王,漢王他摘了一捧花回來,送給了貴妃和漢王妃。」
秦王聽了這回答,算是徹底沒脾氣了,也越發看不懂漢王——要說他心無大志吧,還知道與袁博義結交,甚至「陰差陽錯」娶了曲丞相獨女。可要說他扮豬吃虎吧,迄今為止他甚至不曾入朝,秋獵也這般敷衍。
須知,扮豬吃虎,這豬扮久了也就成真了!
秦王看不懂漢王,搖搖頭正要離開,腦海中忽然冒出個念頭——漢王早早離場,難不成是知道獵場中有大型野豬群?還是說,這野豬群的出現與她有關?
這念頭來得突然,秦王自己也覺得不可能,但就是按捺不下去。他轉身走出幾步又頓住,想了想,終於還是吩咐屬下:「去查查,漢王的人有沒有提前進過獵場?還有,她怎麼會突然去獵場採花,還這麼早回來?」
屬下一聽就知他懷疑,連忙領命而去。
……
野豬群的暴動與方淮有關嗎?當然有關,只不過她是用精神力刺激的野豬群,旁人想要尋到什麼痕跡,那根本是痴人說夢。
此時方淮正圍著曲葳打轉,看著陸續迴轉的眾人,笑眯眯沖曲葳道:「看來我也只是回來得稍早罷了。阿曲你不知道,方才父皇把我叫道跟前訓斥,話還沒說兩句呢,就得知了獵場中出現大型野豬群的消息。他當時就噎住了,忙不迭吩咐人入林傳信,對著我也訓不起來了。」
曲葳聽她說完,這才將目光投向她,眼神中帶著通透:「我聽說,殿下入林時被人跟隨針對,一路上什麼獵物都沒見到。」
方淮一聽這話,頓時明白是隨行侍從告訴的曲葳——因著漢王對王妃珍重愛護,漢王府的人也自然也看得清王妃的地位。她但有所問,連漢王都會老老實實回答,問到侍從們頭上時,後者自然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對此,方淮倒是沒什麼意見,就不知侍從都與曲葳說了多少。她摸了摸鼻子,眼神有點飄忽:「也,也沒什麼,反正回來的路上打的那些野雞野兔,也夠咱倆吃了。」
當然,就算什麼都沒獵到,行宮也不可能缺了她們一口肉。
曲葳看她那忍不住心虛的樣子,不知為何有點想笑,唇角彎了一下又抿直了:「你之前被叫走後,我看到被野豬衝撞的那群人了,很眼熟。」
方淮剛才心虛的避開了目光,因此沒到曲葳唇角那一閃即逝的笑意,聽了這話她不禁側眸,下意識問道:「只是眼熟嗎?」
其實之前侍從們回話很保守,至少沒敢說刁難漢王的,都是王妃曾經的愛慕者。但這下曲葳確定了,這人肯定是知道些什麼,並且做了什麼。至於方淮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操控的野豬群,她並不清楚,但想也知道這人不會缺了手段。
曲葳頓時好氣又好笑,一時沒忍住,抬手捏住了方淮的耳朵:「不然你還想怎樣?」說完壓低了聲音,又道:「少胡鬧,平白害無辜之人受傷。」
方淮忙不迭乖乖應好,抬手握住了曲葳的手,露出個討好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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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百頭規模的野豬群,對於分散狩獵的眾人而言,絕對是不小的麻煩。可若是派遣軍隊入內清掃,卻也只能算是小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