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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葳一把將她抱住, 將臉湊到濃密的貓毛里,蹭了好一會兒才把貓鬆開。
大貓整個都僵住了,平日裡曲葳雖然也對她親近,但一般也就擼擼毛撓撓下巴的程度,可還從來沒將臉埋她身上過……這一刻的曲葳,似乎褪去了所有的沉著冷靜,變成了十八歲少女該有的活潑模樣。讓人看著都被她的情緒感染, 心都要柔軟幾分。
不自覺的, 大貓回過頭,腦袋貼了貼曲葳的額頭。
曲葳怔了下, 接著笑了起來,清亮的眼眸中倒映著一隻銀灰色的大貓。
一人一貓倒也沒有黏糊多久,早在門外等候的醉冬和抱秋終於聽到房中有了動靜,這才輕輕敲響了房門——王妃多日不曾好眠,今早難得見房門不開,她們自是不敢打擾。
曲葳聽到敲門聲回過神來,剛想開口叫二人進來,忽然想起滿室的竹香。現在把門打開的話,豈不是就要將這氣味散了,回頭少了信息素安撫,難過的還是她?
正自可惜不舍,身側的大貓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伸爪在床頭夠了夠。
曲葳被她的動作吸引,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床頭竟然疊著一套整齊的裡衣,上面還壓著幾隻香囊。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定是方淮的貼身之物,是她昨夜特地留下的。只是留下香囊便罷了,怎麼還把裡衣留下了?這要讓人瞧見了,豈不要以為她思念成疾,得抱著漢王衣衫才睡得好覺?
想到這裡,曲葳臉上莫名有些發燙,這下就更不敢直接叫人進來了。她趕忙起身將香囊收好,拿著那身裡衣猶豫再三,還是暫時塞到了衣櫃裡。
至於晚間會不會再把它拿出來放在枕邊,那還是等晚間再說吧。
做完這一切,曲葳才走去打開了房門,門外清冷卻新鮮的空氣頓時一涌而入。如她所料一般,空氣中原本濃郁的青竹香頓時散了大半,讓她心頭無端有些失落。
剛進門的醉冬和抱秋卻聞不到那股好聞的信息素,兩人只注意到曲葳今日面色紅潤,稱得上容光煥發,提起多日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醉冬率先發現曲葳身上只穿著寢衣,連忙將人攔回屋中:「王妃,您怎麼不添件衣裳就來開門?!」
曲葳聞言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穿著單薄……不怪她,這屋子保暖做得不錯,再加上她之前的心思都被方淮留下的裡衣吸引了去,根本忘記了這茬。不過被醉冬這一提醒,她倒真覺得有些涼了,畢竟這也是初冬了,哪怕不比北方冷,天氣也早涼了下來。
抱秋手快,已經取了曲葳的衣衫過來替她披上。之後兩個丫鬟又伺候她洗漱梳妝,緊接著送來遲了許多的早膳,看著她胃口大開的吃了不少。
這下兩個丫鬟是真放心了,抱秋沒什麼心眼,不禁感慨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好事嗎,小姐您今日看著,心情可比前些天好多了。」說完沒等曲葳回答,又隨口說了句:「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昨夜漢王偷偷回來見過你了呢。」
一語中的,曲葳險些繃不住表情,耳根瞬間燙得厲害。她美眸橫了抱秋一眼,但也知道這丫頭口無遮攔,想了想問道:「何出此言?」
抱秋才不怕曲葳那一眼,聞言頓時來了勁:「小姐,你自己沒發現嗎?自從前些天與漢王分開,你就變得茶飯不思,這些天連脾氣都暴躁了許多。」說著眼珠一轉,露出個竊笑:「我聽說啊,小娘子害了相思病,大抵就是這幅模樣……」
曲葳一聽,這次是真繃不住了,抬手就要打人。
抱秋腿快,一溜煙跑了,醉冬一邊忍笑一邊替她找補:「她自來口無遮攔,您別聽她的。」
曲葳「哼」了一聲,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自然沒有去追。不過抱秋的話她卻也聽了進去,一時間不僅耳熱,連帶著臉頰都有些發燙。
她也有些迷糊,分不清這種種表現,究竟是因為方淮,還是因為她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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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奔波半夜,回來只睡了一個時辰的方淮並不知曉,曲葳因為抱秋的一句話,終於亂了心神。她雖沒有曲葳的好眠,但今日同樣容光煥發,眉眼間似乎還帶著幾分喜色。
袁博義今早一見她,便忍不住打趣:「殿下今日心情甚好,可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方淮當然不能告訴他,昨夜自己偷偷跑回去看媳婦了。她倒也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滿臉神采飛揚:「也沒什麼,睡了個好覺而已,睡得好自然心情就好。」敷衍完又問:「這大清早就來尋我,可是將軍們商議好了該如何出兵?」
袁博義聽到這話,莫名就有點心虛,畢竟將漢王供起來卻從不與她商議軍務這事,真是讓人沒法說——似乎從漢王點破西邊峽谷有埋伏起,眾人就默認漢王有心表現,有意攬權。於是並不想摻和皇子奪嫡的眾將領,一致決定不給她發揮的餘地,可偏偏打了幾場都沒建樹。
伸手摸了摸鼻子,袁博義乾巴巴說道:「這,殿下要不也去聽聽?」
方淮沒什麼興趣去面對排擠,但想了想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她又沒辦法真的不管不顧。旁的不說,至少她的監控鳥查探消息,比起斥候來好用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