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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山滔滔不絕的說著,他當然知道寧王這是什麼意思,讓這些消息從他口中說出來,成功了他做皇帝,而不成功,他也只是一個誤信惡人謠言,而他祝枝山,就是那個惡人。
事已至此,他是不想說也不得不說了。
「只可憐了華太師為國效忠多年,如今年邁還要被一個宦官設計陷害,此時已經是病入膏肓,狀若瘋癲,這一切都是因為皇上身邊有個居心叵測的小達子,所以本王決定尊祖訓、清君側,誅奸賊小達子,為國靖難,諸位大臣可願相隨?」
眾位大臣面面相覷,寧王的意思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他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而是用了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歷史上有過好幾次清君側的事件發生,大多是以失敗告終,而唯一一次成功的,便是當年的燕王朱棣,清君側,用了四年的時間,坐上了皇位,成為了永樂皇帝。
現在寧王也要清君側,他如果說要謀反,那很多人都會反對,現在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要做皇位,但他只說清君側,還是不一樣的。
今年的新科狀元文鏡清已經是年過半百,本來他就沒有多少的文學涵養,不過是被寧王拿來充數的,在他成為狀元之後不知道投桃報李,反倒是一副迂腐的做派,整天之乎者也,還沒些真本事,讓寧王很是看不上。
此時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寧王是要謀反,清君側只不過是個理由而已,誰都沒有提出來反對,偏偏是他站起來,「當年燕王朱棣清君側,做了永樂皇帝,王爺如今效仿,是否有想要登基為帝的心思?」
寧王李牧看過去,「本王清君側乃是遵循祖訓。」
「王爺沒有否認,是承認了嗎?」文鏡清還繼續不知死活的說。
周文斌忽然站起來,對寧王抱拳說道,「清君側自古以來便有之,何來僭越之心,文大人多慮了。」
「周文斌你……啊……」
文鏡清的話沒說完,周文斌便已經抽出來身邊侍衛的佩劍,一劍刺入文鏡清的心口處,只見文鏡清口中吐出鮮血,倒地不起,已經沒有了氣息。
周文斌看也不看倒地不起的文鏡清,「文大人素來和小達子關係親厚,微臣已經替王爺先清理了一名。」
「好,這才是有能之士。」寧王大喜。
在科舉的時候他是因為看在周文斌頗得正德皇上喜歡,所以才會讓他做了成功考上科舉的最後一名,現在看來他這個選擇沒錯,果然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你會和寧王在一起?」從豹室出來,周文斌找到祝枝山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我現在是上了賊船了,不得不這麼做。」祝枝山嘆了口氣。
「可是你有什麼把柄在寧王手中?」
「沒有,我沒有把柄在寧王手中。」祝枝山有是一口嘆息,「哎呀,我和伯虎帶著皇上出去玩兒,結果不知道怎麼的走進樹林裡出不去了,是秋月帶我們出去的,結果皇上對秋月見色起意,我和伯虎不想要讓皇上把主意打在秋月身上,便謊稱不認識她,結果我們去通知秋月秋香不要出來走動的時候被皇上給看到了。」
「然後呢?」
「然後就是皇上要治我們的欺君之罪,秋月就嚇唬皇上要殺了他和小達子,我們阻止不了,讓皇上嚇暈過去了,欺君之罪,再加上弒君,我一個人死了不要緊,那可是要誅九族的,所以秋月就給我出了個主意,讓我帶著玉璽來找寧王投誠,後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周文斌仔細想了想,這一切也發生的太過湊巧了,但也就是這樣無巧不成書,「所以現在只有寧王登基,才能不讓皇上誅九族,可你怎麼就知道皇上一定會誅你九族?」
祝枝山一聲冷笑,從袖口裡面拿出來一封信遞過去,「我剛來的時候也沒底,也想著如果好好和皇上求情,他會不會放我們一馬,可你看看這封信,這是伯虎昨日讓人捎來京城的信,你看看那位好皇上他都做了些什麼?」
信很厚,周文斌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他竟然讓伯虎給一女子下藥,助他抱得美人歸?伯虎被關在豬籠裡面被人示眾,他竟然還嫌伯虎沒本事?」
「還不止呢,我聽送信的人說伯虎在豬籠里的時候是被扒光了衣服的,而且還被人給打了,就是那位王正德身邊的小廝乾的,現在就連下地行走都成問題了,這些他信中都沒寫。」最好的朋友被打了,祝枝山義憤填膺,「想當初我們江南四大才子,一同進京趕考,蘇州百姓出門相送,那是何等的威風光耀,你看看現在,伯虎被人羞辱還被打,我這個做兄弟的心裡能好受嗎?」
「大哥……」周文斌欲言又止,他在豹室的時候是假意投誠,可現在聽祝枝山這麼說,他感同身受。
唐伯虎被關在豬籠裡面示眾,他曾經也殘了右臂,那還是他自己做的,可走在街上,依舊能夠感受到別人對他的指指點點,這種被議論的滋味,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心中的苦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唐伯虎更是從小養尊處優,甚至在和他比試之前都不知道什麼是感情,和現在一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文斌,秋月曾經問過我和伯虎一個問題,我和伯虎都不知道答案,我現在想要問問你。」祝枝山十分鄭重的看著周文斌,語氣更是前所未有的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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