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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山帶著當初的那黃金萬兩回到蘇州開設了一家書齋,還是原本的那一家『清風書齋』,之前因為他的愚蠢,被女人誆騙,將書齋賣掉幫著還債,現在他買回來,繼續他賺錢的快樂小日子。
因為沒有了患難與眾,也沒有了正德皇帝的賜婚,祝枝山雖然和石榴兩個互有好感,但在祝枝山離開京城之後,兩個人之間的聯繫也就斷了。
石榴在華太師離開京城之後用她攢了許久的錢開了一家石榴酒樓,憑藉她出眾的廚藝,很快賺的盆滿缽滿,並且收徒無數,沒有男人,她依舊活的逍遙自在,想要幹什麼都沒有人阻攔。
時常的去和秋香,春香冬香她們姐妹聚聚,小日子也還是很好的。
「放開我,我是正德皇帝,大膽刁民,你們竟然敢如此對待我,我可是正德皇帝,你們打朕,是要誅九族的,朕要誅你們九族。」
在繁華的大街上,喊叫聲從人群當中傳出來,祝小蓮最喜歡看熱鬧了,雖然現在已經嫁人多年,但還是喜歡看熱鬧,帶著丫鬟湊了過去,看到一個小販正對著衣衫襤褸的人打,那種衣衫襤褸的人手中拿著一個白饅頭,饅頭很白,和他髒污的手形成了一個明顯的對比。
「誅九族?你個瘋子還真把自己當成皇上了,天天施捨給你一個饅頭你還不知足,還要來偷,你當老子賺錢容易啊,老子今天不打你難消心頭之恨。」小販狠厲的傳來,手錘在那個男人的背上。
原來是有小乞丐來偷饅頭啊,看這乞丐有胳膊有腿的,就算是去碼頭扛大包也行啊,不自力更生出來討飯,不值得同情。
這小販說他之前一天一個饅頭,也算是一個有善心的人了。
熱鬧看完了,祝小蓮回府,在吃飯的時候把這件事情當成樂事來和周文斌說了一下,周文斌心中一動,「你今天在哪兒遇到的啊?」
「就是去了東街啊,你不是說你喜歡吃福壽樓的八寶鴨,我去給你買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還自稱是皇上呢,這樣的瘋子要是讓我碰著了我可嫌麻煩。」祝小蓮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周文斌忽然起身,「我忽然想起來有事兒,你現在自己吃。」
「你要去哪兒?」祝小蓮連忙在後面追問道。
而回應她的只有周文斌的背影,周文斌迅速來到福祿樓附近,四周看了看,現在還沒有宵禁呢,但各個店鋪已經都開始準備打烊了。
周文斌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小巷子裡面看到了他要找的人,一身襤褸,身上髒亂,臉上布滿了紫青痕跡,應該就是祝小蓮所說的被小販打的。
跟在他後面,跟著七拐八拐的,到了一間非常破的房屋前,在他剛走到門前,門就被人從裡面給一腳踹開了,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的吃的呢?錢呢?」
「沒有吃的,沒有錢。」男人同樣大聲喊著,但迎來的就是女人對他的暴打。
周文斌站在屋外,能夠看到裡面的情形,女人身材幹瘦,拿著棍子對著男人暴打。男人根本無法還手,只能盡力的躲避著,但還是有好幾棍打到了身上。
院子裡面一陣吵鬧之聲,周文斌認識這兩個人,正德皇帝和李鳳姐。
當年正德皇帝至死不肯下令殺了李鳳姐,在城樓上自刎,李鳳姐只是想要富貴的生活,當然不肯陪著他去死了,但寧王怎麼可能讓她活命,也逼著她自刎了。
當時寧王打的主意就是清君側,正德皇帝死了也還是皇帝,當然要葬入皇陵了,但正德皇帝恨一個人,不想要讓其受後輩供奉拜祭,便讓周文斌負責秘密將這兩具屍體送到亂葬崗。
可是還沒到亂葬崗的時候周文斌發現這這兩個人並沒有死絕,一念之間的心軟,將他們給放了,想著他們沒有錢,沒有身份,接下來是死是活,就看他們兩個人的命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見到了他當初心軟之後的結果,兩個人活了下來,在繁華的京城當中,最髒亂差的一個小巷子裡面,如同螻蟻一般偷生,為了夏一頓飯而奔波著。
從前正德皇帝寧死,也不肯殺李鳳姐,而現在,承受著這個女人對他的打罵。
李鳳姐想必是恨他的吧,做為皇帝,卻沒有保護她的能力,她如果不進宮,她哥哥是勝業坊的遲到人,她在勝業坊可以過著隨心所欲的生活。
進宮了,被殺了,寧王為了能夠斬草除根,就連她的親哥哥李龍也給殺了。
周文斌轉身離去,後面的吵鬧之聲越來越小,等他走出這條巷子的時候就眼完全聽不到了。
周文斌不知道他當初放了這兩個人是對是錯,如果他們還活著的事情被寧王知道了,那他就會有滅頂之災,在放走他們之後的幾天,他也的確糾結了幾天,擔心有這種情況的出現。
至於正德皇帝和李鳳姐兩個人東山再起的可能性,在周文斌看來幾乎為零,先不說他們不得民心,而且正德皇帝在位期間,他一意孤行,也沒有交好的藩王,除非他能夠做到在他打敗寧王之後,將王位傳給幫助他的藩王,即便是這樣,藩王的實力想看和寧王對抗,也不是簡單說說而已的。
現在如他所想一般,正德皇帝和李鳳姐兩個人苟延殘喘的活著。
這年冬天很冷,從第一場大雪的時候開始,陸續的多場大雪席捲而來,在純潔的白雪之下,掩埋著很多東西,其中就包括沒有熬過冬天而被凍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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