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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裡暗暗誇了藥研一把。
這一聲來得太及時了。
夏梨抬起頭,看到骨喰和藥研從她的房間裡走了出來。
「玉鋼怎麼樣了?」沒等一期開口,夏梨就搶先對兩兄弟說道,「現在夠手入了嗎?」
藥研藤四郎搖了搖頭:「不知道。」
夏梨呆了,眼睛瞪得圓圓的。
藥研抿了抿嘴,防止自己當場笑出來:「我們是來告訴大將,還有三分鐘就到三小時了而已。」
夏梨張了張嘴,仿佛腦袋上的呆毛都沒精打采地垂了下來:她包紮傷口竟然用了這麼長時間嗎?
一期一振偏了偏頭,看向了雖然拉開了一些距離但實際上依舊站在他身邊的審神者。
小小的、軟軟的、和弟弟們完全不同的女孩子。
臉上帶著紅暈,一舉一動都透著可愛的、他無法不喜歡的姬君。
被一期一振這樣熱烈地注視著,夏梨覺得自己全身的熱度仿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臉上。她微微側過頭,想要逃開那樣的注視。
「你們該回去了。」她的聲音變得細細小小的。
「是,姬君。」一期一振的嗓音聽起來似乎低沉了些。
「回去之後為一期一振本體刀手入的事情就拜託藥研了!」
「我知道了,大將。」藥研回答。
而這時,三日月宗近和壓切長谷部也從廚房回到了餐廳。
太郎太刀也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因為人多有些逼仄的房間,拿起了自己的本體刀。
「今天辛苦大家了!下次見!」夏梨說。
「主上客氣了。」壓切長谷部躬身,「這是我們的職責。」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到。
夏梨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刀劍男士們——
一個,兩個,三個……都回去了。
只剩下一期一振、藥研藤四郎和壓切長谷部。
夏梨和完全沒有反應的三位付喪神面面相覷。
「你們怎麼還在?!」她沖他們大叫了一聲。
一期一振看了眼已經呆滯掉的的壓切長谷部和自己的弟弟,苦笑:「我也想知道。」
門鎖突然發出了「咔嗒」一聲。
有人打開了門。
屋內的四人一起看向了那個方向。
一個和審神者長相極為相似、身高身材卻差了很多的男人正站在那裡,可以說是怒火衝天地盯著屋內的人。
幸村精市。
第9章
夏梨覺得這大概是她18年多的人生之中最可怕的一天。
餐桌的左邊坐著一期一振,右邊坐著幸村精市。藥研藤四郎坐在她的旁邊——因為他們兩個最小。而她的正對面,坐著壓切長谷部。
她坐在中間,而兩位男士就那樣面對面坐著。
搞得就像傳說中的四方會談。
夏梨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壓切長谷部倒是還好,畢竟他衣衫整潔儀表端正,雖然出現在這裡也很讓幸村精市警惕,但至少比一期一振現在的狀態要讓他容易接受。而藥研藤四郎……他的身高讓他看起來也就是個初中生而已,幸村精市還沒有疑神疑鬼到那種地步。
所以,幸村精市的關注點全都在最可疑的一期一振身上。
「你們是誰?」幸村精市開口,「和我妹妹是什麼關係?」
就算是只穿著幸村精市從屋裡隨便扔出來給他披著的外套,一期一振依舊不卑不亢,淡定從容。
那骨子裡透出的貴氣和傲氣,還是讓幸村精市挺欣賞的。
如果這人不是衣衫不整坐在自己家裡的話。
「在下一期一振,這是我的弟弟藥研藤四郎,我們是——」
幸村精市笑得更燦爛了。
看到哥哥這個表情,夏梨不自覺地抖了抖。
坐在她旁邊的藥研安撫般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幸村精市的嘴角勾出一抹讓人心驚膽跳——或者說是讓夏梨心驚膽跳——的笑容,「如果你是一期一振,那我就是三日月宗近了。」
「哥哥!」夏梨小聲喊到,並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真的有三日月宗近……」
「夏梨,我等一會兒再跟你談。」幸村精市看了她一眼。
夏梨被哥哥那一眼嚇得立刻低下了頭。她覺得自己要哭了。
不行,她有空一定要把真正的三日月宗近帶到哥哥面前讓他看一眼。
「不知道您誤會了什麼,但我真的是一期一振。」一期一振完美地頂住了幸村精市的微笑攻擊,臉上依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而我也的確有一位朋友名叫三日月宗近。」
「而這位,他叫壓切長谷部。」一期一振又加了一句。
夏梨偷偷瞥了瞥幸村精市,扁嘴:「我就說……」
幸村精市居高臨下地再次掃了她一眼,夏梨立刻不出聲了。
「算了,我問另一個問題。」幸村精市轉換了話題,開口,「你們和我妹妹是什麼關係?」
一期一振看了夏梨一眼。可是夏梨把腦袋埋在自己的臂彎里趴在桌子上,完全就是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他本來想說她是他的主人,但……
腦海里不自覺浮現出少女雙眼明亮臉色泛紅的模樣,一期一振心裡一陣柔軟,而臉上的表情也越發柔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