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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先等等,這個信息量有點大……」夏梨捂著臉呻/吟了一聲,「所以所謂粟田口財團的是鳴狐先生嗎?」
「大概是吧,」一期一振繼續苦笑,「聽鲶尾說他們在學校也有很多孩子注意著他們呢。」
「啊哈哈哈因為鲶尾君他們的確是很帥氣的嘛!」
「前幾日燭台切先生和大俱利先生以及鶴丸殿他們不是跟姬君您說過想要開一家居酒屋補貼本丸家用嘛,結果燭台切先生和大俱利先生去看房子的時候把對方嚇到了……」
「這個……雖然光忠先生和大俱利先生看起來的確挺凶的沒錯啦……」
「鶴丸殿卻被說看起來像還沒有獨立經濟能力的學生……」
「……等等??學生?鶴丸先生??」他明明是本丸年紀最大的刀之一了吧?!
好吧雖然他長得的確很小……
「次郎先生出門的時候被問是不是某某家族歌舞伎的當家……」
「……啊哈哈……這個……」夏梨尷尬笑。
「不動行光先生出去買酒喝,結果被便利店的工作人員以未成年的理由拒絕了。那天不動行光先生難得清醒但是悶悶不樂地在廊下坐了一整天,博多用滿滿一箱小判來安慰他都好像沒什麼用……」
「……啊……」心疼小酒鬼一把。
一期一振停了下來。
「您困了嗎?」
夏梨揉了揉眼睛:「好像是有點困了。」
「那麼您就先休息吧,」一期一振說,「我告退了。」
聊了半天,夏梨也真的是有些困了。
她躺回床上,看著一期一振退出房間,關上紙門,最後看著他的投影慢慢離開,也漸漸沉入了夢鄉。
她似乎來到了時之政/府。
這裡的人們身著統一的述職裝,步履匆匆地前行著。
有的人帶著付喪神,有的人則沒有。
夏梨以為自己的近侍跟著自己,卻在轉頭尋找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水色頭髮的身影。
「一期君——」
「怎麼,你的付喪神終於受不了你的愚蠢,叛逃了嗎?」
又是那個討厭的聲音。
前島春子。
前島春子也是一位美人。她擁有著極為艷麗的容貌,和夏梨這種較為清麗的美是不一樣的。
她們緩步走到了對方的面前,面對面地對峙著。
「請不要這樣說我的刀劍們,」夏梨嚴肅地反駁到,「他們是不會背叛我的。」
「你又不是他們,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背叛你?」艷色逼人的少女冷笑道,「他們只是付喪神而已,你就不怕他們暗墮嗎?」
夏梨被她徹底激怒了。
「你又不是我的刀劍,你怎麼知道他們會不會暗墮?」夏梨用前島的句式回道,「倒是你,你那樣對待你的刀劍,你就不怕他們暗墮嗎?」
畢竟還是年紀小,前島春子被她的話氣得漲紅了臉。
「我的刀劍暗墮不暗墮關你什麼事?!」
夏梨沖她對面的審神者勾起一個和她的兄長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印出來的笑。
「是啊,所以——我的刀劍暗墮不暗墮,又關你什麼事?」
「你——」
前島春子握住了她身側掛著的刀。
夏梨也握住了自己的。
雖然她不是很擅長劍道,但也並不是一竅不通。
並且……
夏梨知道,對方絕對不會拔刀。
在時之政/府的地盤上私鬥可是會出問題的。
然而,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
前島春子似乎恢復了冷靜。
她沖夏梨露出了一個明顯帶著挑釁意味的微笑。
「在這世上總有些人是自以為是的,他們又總是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無可救藥的地步才會被發現。」
「既然她已經墮落了這個地步,你覺得,我是不是需要再推她一把——
幫她進入深淵呢?」
聽到這句話,夏梨一驚,急忙掉頭狂奔。
然而,她已經被前島春子用力推了下去。
為了擺脫對她來說極為可怕的失重感,也為了逃離那個可怕的夢境,夏梨猛地一抖,暫時清醒了過來。
她在本丸。
沒有和前島春子發生衝突,也沒有被推下深淵。
她還好好的。
翻了個身,夏梨再次進入了睡夢之中。
這一次,她發現自己身在一間和室之內。
屋裡陳設的東西都很古式,看起來甚至有點像夏梨曾經在博物館中見到過的東西。
燃燒著的線香發出淡淡的幽香和一縷縷薄薄的煙霧。
它們一起漂浮在空氣之中。
障子門外,似乎有什麼人正跪坐在那裡。
「……露と落ち……」
他在念著什麼。
她聽不清。
夏梨起身拉開了障子門,卻被院中濃重的霧氣阻礙了視線。
而原本跪坐在門外的人也已遠去。
那聲音也隨之遠去,不曾停下。
「……露と消え……」
她想要出門追出去,卻似乎被限制了行動,只能呆在屋內。
影影綽綽的,隔著霧氣,她看到了一個長發的背影。
那個人身材高大,擁有著一頭水色的長髮——
「……我が身か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