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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紗織俯下身,嘆氣著摸摸柯諾的頭:「你總是一眼就看穿我想說什麼,這樣會很無聊哦。」
溫柔的撫摸落在柯諾頭上,宛若陽光掠過微風。
柯諾並不討厭她的撫摸,相反,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得女性長輩的關心,就仿佛是他從亂步那兒偷來了一點母愛。
江戶川紗織:「是這樣的,亂步總是將零食帶到學校去,我們罵過他很多次,他就是不改正。也許,您能幫忙勸說一下亂步,幫他改掉這個毛病?」
亂步喜歡零食,每天他的書包里一半是課本,一半是粗點心。
但學校規定不許帶零食進入教學樓區域。
為了阻止學生偷帶零食,福地老師甚至專門訓練了一條獵犬,他每天牽著狗守在教學樓門前,每個進門的學生都要被狗聞一聞。
亂步總是帶零食被抓住的那個,但他死不悔改,全校通報批評也沒用。
柯諾覺的無法理解,他要怎麼幫亂步改掉帶零食的毛病?亂步連父母的話都不聽,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
於是柯諾搖頭:「我不要。」
「欸,不願意嗎?」江戶川紗織語氣遺憾,「但我覺得,就算別人都做不到這件事,你也一定做得到,因為你比任何人都聰明哦。」
這個「任何人」顯然也包括亂步。
密碼正確,她的這番吹捧讓柯諾心裡泛起小小的漣漪,柯諾經常榮獲各種讚揚,但這種奉承的話他永遠聽不膩。
「好吧。」柯諾略帶驕傲地說道,「我可以幫你勸說亂步,但他必須聽我的話。」
江戶川紗織:「這我可不敢保證。」
眼見柯諾板起臉,江戶川紗織立即笑著改口:「但你很聰明,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讓亂步聽你的話。」
*
第二天柯諾來到學校,恰好偶遇福地校長檢查零食,而且亂步被抓個正著。
「江戶川同學。」福地那魁梧的身軀仿佛一座山,給人極重的壓迫感,「強調過很多次了,不准把零食帶進教室。」
福地手上牽著的那條獵犬,傻乎乎地「汪」了一聲。
亂步辯解:「為什麼不能?我只在課間吃零食。」
福地:「不要狡辯,你們每個學生都這麼說,但你們全部都會在上課的時候偷吃零食,你們還故意把零食盒折成紙飛機扔在老師身上。」
亂步:「我從沒對老師丟過零食盒。」
福地:「但其他人會做,好了,回到你的教室去,等到午餐的時候我會把零食還給你。」
亂步嘟噥著朝教室走去。
這之後,福地看向柯諾,立即笑逐顏開:「啊!森少爺!學校的功臣!你來了!」
這幅熱情的模樣讓柯諾很不習慣,於是他故意問:「校長先生,作為學校功臣,我可以帶零食進教學樓嗎?」
「啊哈哈哈——」福地校長爽朗的笑著,然後臉色陰沉下來,「不,當然不行。」
福地用手上的教鞭敲敲手心,「森少爺,您如果也敢帶零食,您也會被打屁股的,不信您就試試看。」
看著對方陰森森的表情,柯諾胳膊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
這天下午上的是數學課,由於學校教師資源短缺的現象仍舊存在,所以還是福地兼任數學老師。
下午+數學,這是一個災難性組合,當老師在講台上將二元一次方程時,落在黑板上的每個字符都是學生們的催眠曲。
唯一聽課的人是柯諾,柯諾對這種幼兒版的低效率運算方式很感興趣。
亂步坐在柯諾左邊,太宰坐在柯諾右邊,他們兩個都打著瞌睡。
福地看著下面東倒西歪的學生們,嘆氣:「我可是曾經參加過戰爭的人,像你們這種無精打采的狀態,上了戰場只能被殘酷的槍林彈雨淘汰。」
說著,福地敲敲黑板,厲聲喝道:「身為未來的警察,你們保護的是普通平民的安全!如若你們連二元一次方程都解不出來,你們拿什麼去保護群眾!」
然而,這種假大空的訓誡毫無意義,尤其是對一群十歲的孩子來說。
此時亂步舉手:「老師,這道方程有3種解法,你只講了1種。」
福地老師嚴肅道:「亂步同學,請你尊重其他同學的智商,你們這個年紀能學會1種解法就很好了。」
亂步辯解:「你這是在剝奪我們學習的權利。」
「哦,是嗎?」福地老師瞟了亂步一眼,「那你怎麼不來講?江戶川同學,如果你能站在這個台上講40分鐘,我就讓你當一個月的數學老師。」
亂步比較懶,讓他規規矩矩地站在講台上講40分鐘的課,無疑是要了他的命。
但這次亂步想也沒想,欣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沒問題,讓我來!」
一旁的柯諾想拉住亂步,但晚了一步。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亂步走上講台,拿起粉筆,鄭重的在黑板上寫了兩個字:「數學。」
隨後,亂步扔掉粉筆,向眾人詢問:「請問各位,『隨機』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有個同學回答:「一片葉子從樹上掉落到地上,這個過程就是隨機的。」
亂步:「錯了,這世上沒有『隨機』,就像這片葉子,如果我們掌握了風速,空氣的溫度以及濕度,那我們完全可以預測這片葉子會落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