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然而柯諾聽了這話後,突然笑了:「不需要,案子已經破了,犯人就是這位報警人。」
一旁的報警人愣了一下:「我?」
箕浦警官又一次對著柯諾大吼:「你以為這是玩遊戲嗎?!」
唯獨江戶川警察並沒有嘲笑柯諾,反而蹲下來,耐心向柯諾問道:「你的依據是什麼?」
柯諾:「這位報警人說的是『我從門縫看見了被害者屍體,立馬嚇得跌坐在地上並且打了報警電話』。」
「但你們想想看——如果你去拜訪你的朋友,當你走上樓,從窄窄的門縫裡發現朋友倒在地上,你第一時間會做什麼?」
「你會馬上衝進去看看朋友出什麼事了,而不是立即判斷『他死了,然後嚇得跌坐在地』。」
「而且,二樓是完全沒有信號的,報警人也不可能『跌坐在房間前然後立即撥打給死者的妻子』。」
柯諾每說一句,嫌疑人的額頭上就多一層冷汗。
柯諾:「我們用演繹法來簡單的推理一下——因為他的證言都在撒謊,所以他有大概率就是犯人,或者是犯人的同夥。」
聽到這兒,嫌疑人拔腿向外逃去。
箕浦警官迅速上前抓住那人肩膀,一個過肩摔將其制服。
*
案子迅速解決,不到十分鐘。
現場的大部分人就像是做了場夢,一晃神的時間就看見了犯人就束手就擒。
在清理現場收拾尾聲時,幾個警官在那兒小聲談論關於柯諾的事。
一個警察說道:「10歲的小孩不可能有這麼強的觀察力,他肯定是成年人,然後吃了什麼變小的藥。」
另一個警察:「世上哪有那種藥啊。」
柯諾的任務完成,準備離開時,卻被江戶川警官叫住:「等一下。」
江戶川警官走到柯諾面前,忍不住誇讚道:「你的觀察力很強。」
「雖然這是一件很簡單的案子,但也不是一個小孩能夠獨立解決的。」
其實江戶川警官早就猜到了犯人,他只是假裝不知情,他想看看這孩子說什麼。
他正想繼續談論關於案件的事,柯諾卻反問道:「您是江戶川亂步的父親嗎?」
聽見亂步的名字,江戶川警官警惕起來,他假裝出聽不懂的樣子:「你說什麼?」
柯諾:「您不用隱瞞了,江戶川這個姓氏是很少見的,據說江戶川亂步的父親也是刑警,所以我猜您就是他父親吧。」
接著柯諾又問:「我聽說江戶川亂步的智商很高,是本地警校的第一名?」
江戶川警官立即否認:「不是的,亂步只是比同齡人聰明一點,他考第一名只是運氣好而已。」
江戶川夫婦很忌諱對別人談起亂步的天分,因為他們害怕給亂步引來殺身之禍。
柯諾:「那麻煩您轉告江戶川亂步——我馬上就要到他的那所學校上學。」
柯諾雙手背在身後,微仰著頭,他在努力模仿大人深沉的模樣,但那張幼稚的臉又很違和。
隨即柯諾伸出拇指,驕傲地指向自己:「我會搶走他第一名的位置,我會成為他的噩夢,希望他被我擠下去時候不要哭鼻子。」
說完,柯諾帶著Mafia的人離開。
江戶川警官目送柯諾離去,他回想著柯諾方才的話,從中感覺到了柯諾對亂步的強烈敵意。
小孩子之間的競爭……還蠻激烈的呢。
江戶川警官有點想笑,又覺得很悲哀——Mafia還真是可怕,把一個10歲小孩子教育得這麼成熟。
正想著時,突然他的手機響起,他的妻子發來了消息。
他點亮手機屏幕,看見消息內容是:「亂步失蹤了!」
*
柯諾本應該在今天辦理警校的入學手續,但他錯過了跟警校校長的見面時間,只能將入學行程向後推遲。
校長通過電話向他表達了遺憾,並寄給他一份入學通知書:「恭喜您柯諾少爺,您的入學成績是滿分,您能就讀我們學校是我們的榮幸。」
回去的路上,柯諾坐在車裡,盯著校長寄來的成績單。
他的名字和江戶川亂步的名字並列排在頂端,因為他們兩個是唯二滿分通過入學測試的人。
柯諾有些鬱悶:「雖然都是滿分,但我不是歷史上第一個得滿分的,江戶川亂步才是第一個。」
「只有第一個爬上山峰的人才是英雄,第二個爬上去的人什麼都不是。」
前方開車的保鏢安慰他:「少爺,您別擔心,您才是這世上智商最高的人,等您入學後,全校的學生和老師都會崇拜您。」
另一個保鏢也附和:「包括那個叫江戶川亂步的也會崇拜您的。」
柯諾沒被安慰到,反而開始鬧小情緒:「愚蠢,我才不稀罕他的崇拜。」
柯諾那短暫的人生中從沒遇見過像他一樣聰明的人,他難免心態失衡,產生了危機感。
他確信自己會成為警校第一名,但如果江戶川亂步搶走他的第一名怎麼辦?
如果不能當第一名,人生就像斷了翅的蝴蝶,將毫無意義。
就像鳥生存的意義是飛翔一樣,他生存的意義就是包攬這世上所有的第一名。
此時車子途徑路口,停下等待紅綠燈。
柯諾趴在車窗上,憂慮地看著風景,突然,他發現一個雙眼緊閉的男孩正在路邊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