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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高和體重,這個人所有資料都與他相同——對方的發色也是黑色,瞳孔也是紅色,甚至也患有貧血,這未免過於巧合了。
他心臟重重一沉。
這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恐怕就是那個所謂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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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諾正翻看著這份資料,黑暗中驀然響起一陣說話聲。
柯諾放下檔案袋,循著說話聲走過去,在穿過漫長的黑暗之後,他看見了遠處的一點亮光。
他看見了談話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森鷗外,另一個人的身影則隱沒在黑暗中。
他們二人正交談著,但很快,森鷗外聞到了一陣熟悉的氣味。
是柯諾身上的氣味。
森鷗外迅速將目光轉向黑暗,皺眉道:「誰在那兒?」
森鷗外正詫異,坐在他對面的人則是笑了起來:「是你那親愛的孩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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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所謂的首領坐在扶手椅中,這之後,他身後的電子屏幕突然比剛剛亮了幾分,將對方那瘦弱的身體輪廓照射出來。
在忽明忽暗的逆光中,柯諾隱約看清了對方臉上的微笑。
這是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只是那張臉更加蒼白,臉上的笑詭秘莫測。
同伴們總說他笑起來很溫柔,他在這個人臉上看見了同樣的溫柔。
只見對方臉上的表情毫不意外,反而笑著對柯諾說道:「我以為神會贈予我陌生人的鮮血,沒想到神卻為我送來了他的孩子,這下可難辦了——我不能殺掉你,但又不能放走你。」
「柯諾,收到我之前寄給你的信了嗎?我說過,我會找到你的。」
聽了這些話,柯諾腦中仿佛被沉沉一擊,像是覺醒什麼塵封的記憶,讓他頭痛起來。
柯諾:「你是誰?」
那人雙手交疊,不緊不慢地開口:「我乃陀思妥耶夫斯基,或稱陀思,或是費奧多爾。我是他們口中的魔人,我是死屋之鼠的首領,我是罪與罰之主,我是你的夢裡人——或者說,我是你。」
柯諾生平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柯諾戒備的後退一步:「到底怎麼回事?江戶川夫婦的事是你主導的?」
對方咬住手指,遺憾的嘆氣:「我以為我們重逢的畫面會很感人呢,你卻只想問這個?」
一旁的森鷗外全程看著這一幕,一言不發。但他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槍上,看著柯諾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戒備。
柯諾聽不懂對方這些話,也不關心:「我在問你話,你對江戶川夫婦做了什麼?全都告訴我。」
陀思想也沒想,點頭:「那就如你所願,但在那之前,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嗎?」
陀思妥耶夫斯基雙手併攏,開始優雅地闡述那一段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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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陀思妥耶夫斯基被以鐘塔侍從為首的各方勢力追殺,在某次圍剿之後,他逃入了雪山中再無蹤影,各方勢力追蹤幾個月也毫無結果。
實際上他活了下來,他利用異能罪與罰將自己的靈魂分成兩半,將他僅存的那一絲善念分割出來,那份善念變成了一個孩子。
他帶著這個孩子找到還是醫生的森鷗外,表示:「我可以幫你奪取mafia,條件是你必須撫養這個孩子長大。你要保護他,要讓他的名字廣為人知,但又不能讓他受一點傷害。」
森鷗外同意,陀思謀殺了處於壯年的前首領,於是mafia順利易主,那個孩子成為了森鷗外的養子。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字是Dostoyevskiy,如果取名字的後四位「skiy」,翻譯過來音同斯凱。
但森鷗外覺得斯凱這個名字過於明顯,於是他給柯諾取了一個義大利姓氏:柯諾.羅西。
雖然柯諾只繼承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半的頭腦,但他從小就表現出超於常人的智力,加上那張跟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模一樣的臉,很快引來了多方關注。
以鐘塔和獵犬為首的各方勢力懷疑柯諾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們準備對柯諾展開抓捕,但柯諾處於mafia的保護之下,又有層層保鏢保護,讓他們很難近身。
時間久了,這些勢力之間也產生了分歧,以鐘塔侍從為首的某些組織認為柯諾就是陀思,應該馬上逮捕柯諾。
但以福地櫻痴為首的獵犬一方卻表示:「柯諾是個善良且富有正義感的孩子,我們無法將這個善良的孩子跟陀思妥耶夫斯基聯繫起來。」
就這樣,各方勢力派出自己的人手,潛伏在柯諾四周,對柯諾進行秘密監視,希望找到「柯諾就是陀思」的證據。
這些人包括福地櫻痴,末廣鐵腸,組合的愛倫.坡,以及森鷗外自己的眼線太宰治。
柯諾在這世上大搖大擺的行動,當這些組織忙著調查柯諾的時候,真正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則是躲藏在暗處,暗中籌劃著名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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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諾:「也就是說,鐵腸他們都是埋伏在我周圍的眼線?」
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是『罪』,而你是我的異能的一部分,你是我的『罰』。你繼承了我的容貌,還有我一半的頭腦,你的作用就是幫我阻擋外界的追殺。」
「啊,原來如此。」柯諾冷笑,「我只是個工具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回應,而是從桌上拿起一個透明玻璃罐子。
他向柯諾舉起那個罐子,表示:「這是我從雪山里找到的東西,它就是被植入江戶川夫婦腦袋裡的東西,它是比吸血鬼還要高效、安全、隱秘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