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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一本正經地說道:「明白小姐心懷天下,放不下這塵世。」
荀旖聽了,愣了一下,又忽而笑了。「對,你說得對,」荀旖說,「我心懷天下著呢!」她說著,垂下了眼睛,自嘲地笑著。
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心懷天下,她沒有那麼高大上的志向,只是心懷著一些樸素的願望。她希望這世界沒人再受苦、沒人被欺壓,她希望所有人都能活得開懷自在、怡然自得……她相信,李琳琅可以實現這一切;她也希望,是李琳琅帶著天下人實現這一切。
因為,這裡,曾經是獨屬於李琳琅的世界。
天氣逐漸炎熱,夏日的風也消解不了這暑意,只能在凌波池面上吹起些許波瀾。水面上的落葉只能無力地隨著波瀾流浪,最終積攢在池邊,然後與泥土融為一體。年年歲歲,皆是如此,世事變遷,唯有生命的盛衰生死從未改變。凡人在面對時間的流逝時是如此無力,所能做的,唯有把握當下,盡力去追逐自己心中所願。如此,才算是不負此生吧。
「希望我們所有人都能不負此生。」荀旖心想。
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卻不是那樣輕易就能做到的。有人糊裡糊塗過了一輩子,有人在混濁世道中艱難求存,有人追逐理想卻飽受阻礙,也有人執念深重終於走上邪路……大家明明都匆匆忙忙步履不歇,可最終卻通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也不願回頭審視過往,曾經的同行者在不知不覺間一個個走散,可又有多少人能發現呢?
在一個普通的黑夜裡,在武進侯府的書房中,周浦淵將一本摺子遞給了余服。「你知道該交給誰。」周浦淵說。
余服接過那冊子,應了一個「是」,將冊子塞進了自己懷中。可一抬頭,他卻看見周浦淵只盯著自己身前,燭火之下,他的眼神似還有些猶豫。
「侯爺,是否覺得不妥?」余服問著,又要將那冊子從懷中掏出來,遞還給周浦淵。
「沒事,就這樣吧,」周浦淵說著,站起身來,「為了自保,顧不得了。你們小心行事,聽說寧成伯近來發現有人跟蹤他,保不定也有眼睛在盯著我這武進侯府。」
「侯爺放心,屬下明白。」見周浦淵要起身,余服便忙幫周浦淵拿上了東西,又跟在周浦淵身後,問著:「侯爺,今日還是去楊小娘房中嗎?」
「不去,」周浦淵冷臉說著,仿佛奔赴刑場,「去夫人那,總不能讓岳父大人寒心吧。」雖然他明知,馮晚晚也不會讓自己近她的身,但樣子總是要做足的。可不知為何,他走在這路上,心中卻總是莫名有股怨氣,憋在心中。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
這樣的早晨已不知有多少個了,一切似乎都和往常沒什麼兩樣。幾縷白雲仍是悠悠地飄著,樹上的鳥兒一如既往的聒噪,凌波池的水面上依舊泛著漣漪。在虞安公主府的書房裡,李琳琅坐在桌前看書,荀旖就在不遠處的窗邊站著,迎著陽光,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悄悄起舞。
韶光正好,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陽光明媚燦爛,照得人也容光煥發……這本該是一個好天氣。
可惜,想要打破歲月靜好實在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正如腐敗總是從末梢開始,變化總是悄無聲息的,讓人難以察覺。
「殿下,」芷薈進了門,「宮中方才來了消息,說過幾日是九皇子七歲生日,陛下開心,說是要大辦,請殿下別忘了進宮呢。」
九皇子,便是李景佑。
「好。」李琳琅應了一聲,頭也沒抬。
芷薈又看向了不遠處的荀旖,道:「聽說陛下還要讓白雲觀的道士進宮祈福,涵真道長怕是也要去。」
「知道了,多謝。」荀旖也習慣了,她早學會了濫竽充數。到時候她只需要跟在虛靜道長身後,往那一站,便能糊弄過去。誰都知道她本來不是道士,也不會和她計較太多。
此刻,她們都以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早晨,誰也沒預料到之後會發生什麼。
宸安殿內,有內侍見李沔煩躁不堪,便壯著膽子提議道:「陛下,近日歌舞坊內近來學了外頭時興的曲子,陛下可要聽嗎?」
李沔打了個哈欠,又點了點頭。沒一會兒,歌女舞女悉數登場,琴簫琵琶也都擺了上來。歌女小心翼翼,開了口,唱著近來的新曲。可唱著唱著,李沔卻眉頭一皺,坐直了身子,靜聽片刻,他又忽而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大膽!」他怒聲喝斥著。
歌聲樂聲戛然而止,宸安殿裡的人被嚇了一跳,瞬間跪了一地,連個大氣都不敢出。李沔喜怒無常,服侍的人稍有不慎,便是人頭落地。一時間,宸安殿中的人皆是心驚膽戰,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詞,是誰寫的?」李沔問道。
「老奴不知……」那太監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哆嗦著。
「……查!」李沔咬牙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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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三月之前收藏能到500,我就儘量日更哈哈哈!
但估計不會了,因為糊是認真的~
第67章 宮宴
荀旖和李琳琅如期赴會來了。荀旖從前雖也參加了不少宴會,但這皇宮到底是不熟。李琳琅特意安排了些信得過的侍女在她身邊跟著,還特意囑咐了她,不要離開人多的地方。荀旖自然明白這些道理,她一口應下。她也早就習慣了李琳琅對她無微不至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