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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旖愣了愣,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小桃話中含義。原來,她是覺得自己做這一切還是因為兒女私情啊。於是,荀旖無奈地笑了笑,又耐心解釋道:「並非如你心中所想那般,我做這一切,只是因為馮姑娘是我的朋友。」
「可是,小姐插手此事,只怕會惹禍上身……」
「我不怕。既然朋友有難,我必傾力相助。不然,如何當得起『朋友』二字呢?」荀旖說著,邁大了步子,快步向前走去。
小桃仍是不解,卻也沒有辦法,只得快步跟上了。
擷芳園離荀旖的小院並不太遠,可擷芳園太大了,布局結構又十分精緻巧妙,頗有些「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在這樣的園子裡尋人實在是給自己找罪受。荀旖進了這園子,一時間竟找不到虞安公主,只是在這園子裡漫無目的地走著。沒走多久,她便累了,又虛弱地坐在了路邊假山下的石頭上,用袖子扇著風。
天是熱了,荀旖不過走動了一會兒,便出了些細汗。小桃見了,忙拿出帕子來,給荀旖擦了擦額頭,又道:「可惜出來太急,沒給小姐帶水。」
「沒事的,我歇一歇就好了,」荀旖說著,也拉著小桃做了下來,道,「你也坐。」
小桃聽了,便也坐了下來。剛坐下來,她便聽見自家小姐嘆了口氣,又絮絮叨叨地和她說著閒話:「小桃啊,你說,這身體好的人就是不一樣哈。你看那虞安公主,每天精力旺盛得不行,出府浪了一圈,回來竟還有力氣來逛這擷芳園。這園子這麼大,她也不嫌累。」荀旖說著,又狠狠拿袖子扇了扇風。可她正扇著風,忽然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頭,低頭一看,竟是一朵火紅的石榴花落在了腳邊。
荀旖心中奇怪,這附近也沒有石榴樹啊?想著,她便俯身下去撿起了這石榴花。可她剛撿起這石榴花,便聽見李琳琅的聲音在她頭頂上空響起:「本宮怎麼就浪了?」
荀旖愣了一下,忙拈著那石榴,起身仰頭向上看去。只見在那假山頂上,李琳琅正掐著好幾朵石榴花立在那裡,垂眸瞧著她。她頭上的珠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荀旖被那光彩一晃,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只得忙又低下了頭去。雖然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之感,但荀旖心裡還是暗自叫苦:「實在不該在背後議論人。」
「怎麼,自己心虛,不敢看本宮了嗎?」她聽見李琳琅問著。
荀旖尷尬地笑了笑:「殿下怎麼在這啊,神出鬼沒的,怪嚇人的。」
話音落下,又是一朵石榴花砸在了她頭上。「這是本宮的公主府,本宮出現在哪裡都不奇怪,」李琳琅說著,便要從那假山石上下來,又笑問道,「倒是你,涵真道長,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還來逛園子,可是一點兒沒有清修之人的模樣。」
荀旖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她身上除了淡紫色和白色就沒別的顏色了,首飾什麼的更是一點兒都沒有,和面前這打扮華貴艷麗的虞安公主比起來,她這分明是素雅到了極點!怎麼這都成花枝招展了?如果她是花枝招展,那這虞安公主便是千年老花妖。
荀旖心裡有些不服氣,卻沒敢表現出來。畢竟有求於人,她覺得現下還是適當認慫比較好,沒必要在言語上爭這口氣。「雖說酒肉穿腸過,心中佛祖……啊不是,老子留……但殿下教訓得是。」荀旖說著。雖然這話聽起來,著實有幾分奇怪。
「哼,滿嘴胡言亂語的,」李琳琅輕哼了一聲,從假山石上走了下來,到了荀旖面前,問道,「不好好在你屋子裡養傷,出來做什麼?」
「我是背受傷了,又不是腿受傷了,出來走動走動還是可以的嘛,」荀旖說著,湊近了些,擠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殿下,實在是有緣。」
李琳琅沒有說話,她只是看著荀旖,眼神里滿是懷疑。很明顯,她已識出了荀旖的目的不純。荀旖受不得這眼神,索性放棄了。「罷了,演不下去了,」荀旖說,「我今日是有事相求,特意來尋殿下的。」
「哦?何事?」李琳琅問著,手裡拈著剩下的最後一枝石榴花,轉身沿著小路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在這花紅柳綠、鳥飛蟲鳴不停的擷芳園裡,她的背影竟略顯孤獨。
哦,是她沒帶侍女的緣故。
荀旖想著,便也讓小桃在原地等候,自己忙追了上去,走在李琳琅身邊,說道:「是寧成伯府馮姑娘的事。」
「馮姑娘?」李琳琅有些奇怪,回頭看向荀旖,「你擔心她?你何時和她這麼熟悉了?」她說著,又看向前方,向前走去:「你上次去白雲觀,也見了她。」
「什麼都瞞不過殿下的眼睛,」荀旖尷尬地笑了兩聲,她雖不喜歡這樣沒有隱私的日子,卻也來不及計較這些了,她只說道,「我同馮姑娘一見如故,如今很是擔心她。」
「哦?你對她一見如故?」李琳琅一挑眉,又止了腳步,回頭盯著荀旖。
「殿下的關注點挺奇怪的啊,」荀旖沒空解釋這些,她只忙問,「馮姑娘如今如何了?」
李琳琅收了目光,又看向遠方,道:「還能如何?被寧成伯派了人看著,哪裡都去不了。」
「那……」荀旖急得開了口,卻欲言又止。
「你想做什麼?」李琳琅回頭問著。
「她不想嫁,我想幫她。」荀旖低了頭,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