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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出勝負了嗎?」馮黎問。
「小姐略處下風,但並無落敗之象。」隨從回答道。
馮黎難得真正的開懷一笑:「那丫頭,一向不服輸的。她善於周旋,就算力量不敵,但總能把對手的精力生生耗沒。」他說著,又嘆了口氣:「一直耗著便好,贏了不妥,輸了也不妥。」
馮黎說著,便要上馬車。可就在抬腳之時,他的耳朵卻忽然一動。「是誰!」他突然低喝一聲,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屋脊,可那裡一個人都沒有。
寧成伯馮黎的眉頭皺了又皺,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那裡當真有人。可若是真有人,便麻煩了,誰知道那人是不是有意跟蹤自己,今日坐談這些話,又聽進去了多少?
「老爺,這……」隨從有些猶豫。
「還不去追!」馮黎說著,抬腳便上了馬車,又道:「去禁軍大營。」
「什麼?」虞安公主府的兩人也頗為驚訝,「打起來了?」
芷薈點了點頭:「香丘傳來的消息是這麼說的,聽說寧成伯已經在往那邊趕了。」
「寧成伯?」荀旖一驚,忙問李琳琅:「他知道了?」
「他應當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但知道也無妨,」李琳琅倒是不慌張,「若是鬧大了,這罪名是馮家的,本宮就算犯了罪也不會有人深究。」
「那他們不就能猜出來是你在幫著晚晚了嗎?」荀旖問。
「這倒還是小事,」李琳琅對此倒是十分自信,「晚晚還不至於出賣我。更何況,本宮行事向來不拘一格,在外邊有許多惡名,什麼貪財啊嬌縱啊愚蠢啊,甚至還有很多人覺得本宮愛慕武進侯……這麼多理由,本宮自己都不必說,他們就能揣測出一個合適的理由。說起來,我這虞安公主府倒不會受太大的影響。」
荀旖聽著,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李琳琅對她說過的「生存之道」,看來,李琳琅的這一招已經是得心應手了。不管她做什麼事,好的、壞的,她都能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而不引起人們警覺。只要她自己先把標準拉低,那她做什麼就都是合理的。
「那……晚晚……」荀旖擔憂地問著。
李琳琅嘆了口氣:「寧成伯肯定是不想將事情鬧大的,但之後如何發展,還是要看晚晚自己。我們……可能幫不上忙了。」李琳琅說著,見芷薈立在那裡,欲言又止,不由得問道:「難道還有別的事?」
芷薈低了頭:「盯著寧成伯的人,被發現了。」
「什麼!」比起方才,這才是真正令李琳琅驚慌的事。素霜在為她培養香丘死士時便曾說過,至少需要五年時間這些人才能出師,算來正是元崇三年。可李琳琅等不了那麼久,很早便讓這些人出去辦事了。她一直暗自慶幸這些人沒出什麼大事,可誰曾想,有些事是躲不過的。
「但殿下放心,素霜姐姐說,那人沒被寧成伯府的人追上。」芷薈忙道。
李琳琅聽了,卻搖了搖頭:「追不追上的,意義已經不大了。」她說著,看向荀旖:「寧成伯會更加警覺,之後我們再想追蹤他的行蹤,只怕會更難。」
荀旖明白李琳琅的意思。如今的情節走向早就不按照原書來了,若是再發生變故,卻來不及應對,便麻煩了。
看著李琳琅愁眉緊鎖,荀旖不由得傷感起來。她想幫她,卻根本不知該從何幫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為這些事苦惱。
寧成伯馮黎趕到禁軍大營時,馮晚晚和周浦淵還沒有停下來。他們這場比武甚是精彩,練武場上圍了好幾圈,剛進這練武場的馮黎一下子竟都看不到自己女兒女婿的身影,只能聽到兵器相撞的聲響。
已近黃昏,這兩個人卻根本沒有止戰的意思。周浦淵的一招一式似乎都有千鈞之力,馮晚晚的力氣不如他,只好多用巧勁兒,拖著他。
「愚弄本侯,就這樣有趣嗎?」周浦淵滿眼的憤怒,在兩劍相擊時,他低聲質問著。他無法接受自己這些日子想盡辦法想要求得的將軍,竟是他的妻子!
他怎麼就沒想到呢!萬峰、萬風……她明明是用過這個名字的!
馮晚晚卻只是答道:「侯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她說著,躲開了周浦淵刺來的一劍,又靈巧地繞到了周浦淵身後。
「你在獵場裡胡鬧就罷了,這可是禁軍大營!你不要忘記了,你如今是本侯的妻子!你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會影響到周家的安危!」周浦淵回身一劈,提醒著她。
馮晚晚十分不屑:「那你大可以休了我!」她說著,又一個後空翻,躲過了這一劈,又向周浦淵刺去。
「你以為本侯不想嗎!」周浦淵低聲吼著,持劍迎上了馮晚晚的攻擊。兩人的劍連連相撞,碰撞出火花無數。可他們看著對方的眼神,卻好似在看著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周浦淵的眼神里皆是氣憤,馮晚晚的眼神中卻只有冷漠。周浦淵不停地質問著馮晚晚,可馮晚晚卻只有不屑一顧。所幸他們兵器發出來的聲音更大,將他們的悄悄話盡皆掩蓋住了。
「寧成伯!寧成伯來了!」
打鬥中,馮晚晚忽然聽見外邊有人如此喊著。她愣了一下,被分了心神,一下子沒擋住,左臂上竟挨了周浦淵的一劍。那一劍在她的小臂上划過,她皺了皺眉,連忙撤遠了一些。低頭一看,傷口處已經在滲出鮮血來了,所幸傷口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