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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白越肩頭一沉。
「才不會噁心。」
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白越側頭看去,見是尚宇飛額頭抵了上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手覆上尚宇飛的手背,十指交握。
「只要是你的身體,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我只是……」尚宇飛低聲道,「會很難受。」
不會覺得噁心或是恐懼。
只是看著原本不存在的傷痕留在了白越身上,心臟就像被狠狠攪碎了一般。
而且,只要白越繼續在軍人這條路上走下去,就無可避免地會再出現這種意外。
哪怕是擁抱或者親吻,都無法壓抑住心中的不安。
要怎麼做?
他抬起頭,手掌上移,攬住了白越的肩膀。
這裡傷得不重,可以抱得更加用力。
「一起洗吧。」
耳畔突然傳來這句話。白越不覺一怔。
尚宇飛音量很低,因帶著些嘶啞,音色與以往有微妙的不同。
「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在我眼前消失。」
白越:「……」
「我不會消失。」
尚宇飛扯了下嘴角。
他已經完全不信了。
白越嘆了口氣,手撫上尚宇飛的耳廓,示意他抬起頭。
「只是洗澡嗎。」
尚宇飛手指碰向白越的喉結,目光如炬:「當然,還有之後的事。」
如果是AO之間的行為,即是終生標記。如果是AA之間的……倒也沒有什麼名詞能稱呼。因為對於帝國人民而言,這完全是無意義的。
白越其實有些意外。因為在他印象中,尚宇飛不是會主動要求這種事的性格。
或許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敢。
現在親口對他說出這種話,大概是被逼急了。
就算是道歉、擁抱、親吻,也不足以讓對方心安。所以,需要更加深入而確切的方式證明。
尚宇飛注視著白越的眼睛,想要得到答案。
但良久沒聽見回應,表情不由透出一絲不可置信和受傷。
見狀,白越笑了一下。
「我很高興。」
「如果你不介意。等我出院以後,好嗎。」
尚宇飛脫力一般、手臂搭在了白越肩上。
「下次能回答快點嗎。」
白越看著尚宇飛的耳朵:「這次沒有紅。」
「什麼?」尚宇飛不解,抬頭看了過來。
白越笑:「你這次提了這麼大膽的要求,耳朵竟然沒有紅。」
尚宇飛先是一愣,接著手覆上耳朵:「你TM在看哪裡啊!」
「不能看嗎。」白越問,「耳朵是敏感點?」
「!」
尚宇飛這次耳尖確確實實泛上了紅暈,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煩躁地抓了下頭髮,轉開頭:「混蛋。」
白越將尚宇飛的表現看在眼底。突然有些擔心這之後的事。
剛才,尚宇飛能主動提出這個要求,無疑是打破心理防線邁出了巨大的一步。
但等真到了那時,這人真的沒問題嗎。
.
數分鐘後,傷藥上完。白越剛穿上衣服,就聽門外傳來護士的呼喊。
「走廊上不要奔跑!」
這似曾相識的畫面。
兩人對視一眼。只聽走廊間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後,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白!」
一聲無比粗獷且震顫耳膜的呼喊。
鬍子男看清病床上的青年,雙臂一張就要撲過來。卻被身後人一腳踹飛。
「白越還在生病!你要在醫院行兇嗎!?」
鬍子男撲倒在了地上,露出被他擋在身後的幾人。
是糾察隊的隊友和同班同學。
曹尋阻止鬍子男的陰謀後,逕自躍過他的身體來到了病床前。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徐成棟和秦飛緊隨其後。
單人病房多出這四五個人,一下子變得嘈雜擁擠起來。
原本,白越就因軍部實習離開了帝一兩周。當他們聽說白越受傷住院後,連忙要過來探望。但因人數太多影響治療,被醫院擋在了門外。
所以,在聽說白越醒來以後,他們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秦飛:「帝一論壇還專門開了高樓,每天為你祈福來著。」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嘰嘰喳喳鬧個不停。
尚宇飛皺著眉,強壓下想要趕跑這些人的不耐。
白越沒在幾人中看見穆思寒的身影,問:「穆思寒呢,他好點了嗎?」
對方受了內傷,加之打了太多抑制劑、對身體也有不良影響。只是一旦接受治療,Omega的身份也會暴露。
現在會是什麼情況?
聞言,幾人面面相覷。
曹尋開口道:「不知道,他請假了。這些天都不在。」
請假?
白越愣了愣。
「你也知道他不會主動聯繫我們。」徐成棟摸了摸後腦勺,「不過他那麼強,應該沒事吧。」
白越又看向尚宇飛。對方是當時唯一在現場的人。
尚宇飛眉頭微蹙,給出了相同的答案。
當時他一門心思都在白越身上,壓根沒工夫去管別人。只知道帶白越出來的時候兩人都還站著。
白越:「那司空上將……」
尚宇飛搖頭:「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