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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床前,想要叫醒這人,卻發現找不到這傢伙的腦袋。
這人在外明明是那麼張揚的性格,睡覺的時候卻喜歡把自己裹成一團,腦袋也一同埋進被子裡。
白越嘗試掀開被子。被角抓得很緊,無果。
他又嘗試叫了幾聲,還是沒反應。
這樣下去會遲到。經過昨天的事,軍營的規定已經很清楚,一人違規、全員受罰。
白越想了想,抬起手。
司空邢睡得正香,忽然感到一股殺氣襲來。他被子一卷往後躲去,脊背貼上了牆面。棉被沿著身體滑下。
白越還沒來得及出手,見狀笑道:「反應很快。」
他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鐘,趕緊起床吧。」
原來不是敵人。
這麼想著,司空邢不覺又倦怠下來。
當初沒有多加考慮便答應了實習,現在想想確實有些輕率了。早五點就起床,身為一個正常人怎麼受得了。
就在他捲起被子還想睡個回籠覺時,忽然又感到一陣殺氣。
這一次是直接出手了。棉被中部遭到重擊。力道之大,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司空邢甩開被子往後一躍,落到了穆思寒的床上。
剛整理完床鋪的穆思寒:「……」
司空邢看向方才出手的人。這次不是白越,而是尚宇飛。
對方墨綠色的眸子顯得有些暗沉,帶著濃濃的戾氣。
「如果不想每天被踹醒,就自己爬起來。」
這一次,司空邢是完全清醒了。他亞麻色的頭髮亂翹著,臉上綻出笑容。
「要打嗎。」
話音剛落,便有人攻了過來。司空邢完全沒防備身側,肩膀被一把扣住、往地上一甩。
司空邢輕巧落地。一抬眼,便對上一雙冰冷至極的眸子。
「滾。」
語氣冷到幾乎要將人凍住。
司空邢看了他一會兒,又轉頭看向身後的兩人,感覺有點受傷。
「三對一,我是被排擠了嗎。」
白越扶額:「你把他床弄亂了。總之,快起來吧。」
第二天剛開場,就是一混亂至極的鬧劇。
軍營生活主要分為兩大塊。一是日常訓練,二是軍區任務。
任務包含站崗與巡邏。除了營區內部以外,偶爾他們也要前往首都。
有了上一次利亞星作對比,皇后星的治安可謂是典範中的典範。別說小偷小摸,就連隨地扔垃圾的人都沒有。整座城市明亮而乾淨。
而同時,白越也在根據之前找到的線索暗中調查。
首先是匿名匯報的發信人。這段時間他和其他新兵混熟了一些,旁敲側擊的打聽這件事。
在這些士兵眼中,那則匯報完全是無中生有。因為事實上並沒有人失蹤。
「平白無故來了個調查員,害我們那段時間擔驚受怕。」士兵頻頻搖頭。
「就是啊,也不知道是誰在惡作劇。我們這兒可是皇后軍區,司空上將也在這兒,哪有人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軍部做事還真『嚴謹』,這種話報告也信。」
食堂里傳出快活的笑聲。
白越不動聲色地抿了一口湯。
看起來,這些新兵並不清楚詳情。
有人眼睛尖,一眼瞅到不遠處的熟人,揮了揮手:「長官,過來一起吃吧!」
來人是吳上士。
由於上回慘敗,他在新兵中威信大跌。不過也因此,不少人沒那麼怕他了,還會跟他開玩笑。
吳上士著實感到鬱悶,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聽見有人叫自己,便端著飯菜走過來。
「一群兔崽子,傻笑什麼呢。」
他將餐盤放到了桌上。剛一坐下,就看見坐在對面的青年,笑容一下子僵住。
白越禮貌道:「長官好。」
吳上士:「好、好。」
上士臉色變得慘白。再度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一切。
雖然嚴格來說,這人什麼也沒幹。但給他的感覺卻最為可怕。加之對方背後還有司空上將撐腰,完全不是他區區一個上士能惹的。
至今回想起那天中午發生的事,他都覺得無比丟臉。每每深夜驚醒,碾轉反側。
要是知道這個實習生在和自己的兵一塊兒吃飯,他打死也不過來。
但眼下都已經坐下了,要再離開又有些彆扭。吳上士只得拿起飯勺,機械地往嘴裡塞著飯。
白越繼續剛才的話題:「結果最後也沒找到惡作劇的人嗎。」
「好像沒有。我們這裡人這麼多,也不可能挨個審訊。」
「不過那段時間,確實經常有人請病假。」有人回憶著,「有時候一個排都有不少人缺席,可能是讓人誤會了吧。」
「對對。」
士兵笑著接道,「長官那段時間心情最好了。因為大領導不在,成天耀武揚威……」
話說一半,忽然感覺有些不對。縮了縮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偷偷望向一旁的長官。對方好像沒聽進去、繼續機械地往嘴裡送飯。
士兵鬆了一口氣。
白越若有所思。
很多人生病。
軍區都是集體生活。流感一來,整個軍區遭殃的情況並不少見。
他問:「大領導,是說司空上將嗎。」
「不不。」士兵連連搖頭,「上將要管的事很多,哪可能直接跟我們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