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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早就已經變了,他也沒有再回到過去的意願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丞相的勢力已經壯大到這種程度,不再進一步,先瘋的絕對不會是曹操自己,而是他身後翹首以盼他大權在握的利益集團們。
他們已經沒辦法再接受還位漢室,讓被他們打壓下去的勢力們再度崛起了。曹操就算想要做一回霍光,他們卻不願意當一次霍黨,更不敢相信對面能有宣帝的胸襟氣度。
——更何況曹操也不打算白給他人做嫁衣。
魏武皇帝的眼神是平靜的。
沒有鋒利的銳意,沒有堅毅的執拗。那是平靜的深淵,深邃而寧和地吞沒著個人的情緒,不外泄出任何真實的評價。
他聽著後世人語調有些起伏的銳評,只換了個坐正的姿勢。
倘若天下無他。曹丞相最後只在心底,默然地發問。
也不知當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他自認全然肺腑之言。
【也正是在和陶謙作戰的過程之中,爆發了對於曹操整個人生和風評都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一件事。
他的父親曹嵩不幸身死,其原因與徐州牧陶謙逃脫不開。
曹操為了復仇,選擇繼續東伐,美其名曰伐罪弔民,實際上完全殺紅了眼,
選擇了屠城。】
刀光落了下來,砸碎了一地血紅的罪。!
第75章
【曹嵩是怎麼死的,陳壽在《三國志》中並沒有詳細記載,只簡短地表示「為陶謙所害」,曹操從此「志在復仇東伐」。
裴松之後來為其作注的時候,補錄了世語和吳書的敘述:
前者說是陶謙本人秘密命令屬下去拘捕曹嵩,曹嵩以為來者是曹操的屬下沒有防備,於是全家被害,闔門皆死。
後者說陶謙其實是清白的,他被曹操打服了準備老老實實送人老太爺離開,結果護送的部將看見曹嵩做了那麼多年高官積累下來的家底財帛動人心,所以私人謀財害命,曹操因此歸罪陶謙沒挑好人。
怎麼說呢,這兩則說法中出現的人都不一樣,還因為位卑職低再加上歲月流逝,史料本就稀少,所以很難說堅定不移地全然採用某一方的論點。】
曹·當事人·但是其實也不知道具體事件經過·操:……
心情有點複雜,他其實最後也只接到了父親為人所害的消息,具體的經過卻也因為闔家被滅而支離破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與陶謙脫不離干係。
但是史書因此都語焉不詳,甚至要求諸與其他——世語是何書他尚且不知,後面吳書卻肯定實打實是東吳士人的手筆了。
這可信度……要不然他在下次父親忌日的時候,為他重新寫篇誄文吧……
縱然他知道的也不是全部,總比這兩本說的更接近事實些。
曹操默默做了決定,心裡甚至都開始組織一些語句。
然後天幕就為他揭秘,他從書名上沒辦法判斷的世語,是什麼類型的作品了。
【特別是世說新語本質上是一本知名軼事小說集,其中夾帶了大量南北朝士人對於魏晉胡編亂造的段子謠言。
比如著名的甚至曾經上過小學課本的曹丕讓曹植做七步詩,要不然就弄死他,曹丕毒酒殺曹彰等等各種莫名洗腦但是可信度很低的言論,以至於我看它說些什麼都得考慮再三。
……曹子桓,這麼看,你是真的悽慘啊。】
「?兄弟鬩牆嗎這是?」
孫權聽著就有點來勁,戲謔著挑起了眉,頗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精神,開口便是不加遮掩的嬉笑之意。
孫權:多來點,孤愛看!
「既然都是軼事小說家之言了。」
周瑜在旁邊看著他這興致勃勃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好笑的無奈:「真相肯定不是如此。主公當笑話看看也就罷休吧。」
但孫權卻正色起來,對著周瑜這番言論搖了搖頭。
「縱然是小說家之言,可是畢竟無風不起浪。」長於揣度人心的吳主對著輔臣發問:「謠言之所以廣為流傳,其背後難道不該有符合大眾眼中的邏輯之處嗎?」
「曹彰肯定死了,死在曹丕上位之後,而曹丕與那曹植的關係,肯定也有極度緊張的時刻。」
他微眯起眼,隨手搭在案几上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跟著心中的思緒敲擊著,入神地喃喃自語。
「若是沒有什麼足夠深刻的矛盾,怎麼可能無端傳出這樣的流言?曹丕,他是曹孟德的次子,在他看重的長子死後,眼下居長,對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以周公瑾的才智,又如何才能不解孫權的未盡之言?於是他接上了話頭:「看來曹公的繼承人之位,未來還有一段波折。」
孫權默然,忍不住回想上一次天幕的發言,一時之間竟然多了幾分與曹操感同身受的心痛,神情懨懨下去。
這確實不難理解,自己多年耗盡心血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猝不及防地就撒手人寰,徒留下他心都碎了的老父親來面對被摧毀了的局勢,匆匆忙忙在剩下的人選中挑出個較好的人來。
怎麼可能不徒增風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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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所以未來繼位的是子桓,他小子把文扣下了是吧?
自己的兒子脾性如何,曹操自信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先前不確定自己還是堅持讓曹丕上位,如今得到了天幕的認可,他瞬間敢斷定,那文帝的諡號必然是被兒子給留下自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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