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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雪聽得一愣一愣,下意識取出昨晚在靈堂中,陸小鳳給她的賠禮錢,湊在鼻端仔細嗅聞,一絲極其淺淡的香味氤氳如霧……
陸小鳳果然不愧是主角,本以為一個不經意的行動,都能讓他玩出花兒來。
滿江雪感慨:「你的鼻子真靈啊,既然如此,我們就一塊兒走吧。」
花滿樓很客氣:「叨擾尊主了。不知我們接下來去哪?」
滿江雪手一揮,出發:「青衣樓第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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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青的笑聲終於停歇了。
他整個人蜷曲成一團,虛弱地咳嗽著,腹部劇痛,臉頰也僵硬,整個人好似一具尚且呼吸的屍體,沒有半點力氣做旁的事情了。
獨孤一鶴站在他旁邊,淡淡道:「你不該挑釁滿江雪。」
霍天青喘勻了氣,冷哼一聲:「難道就許她羞辱我,不許我嘲笑她麼?」
獨孤一鶴斜睨他一眼:「你儘管笑吧,反正倒霉的不是我。真有意思,有的人明知道自己會受皮肉之苦,卻依然呈口舌之快,好像這樣就顯得更有自尊一些。殊不知,只會顯得他是個喜歡犯賤的人。」
霍天青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獨孤一鶴站在原地,好似很愜意,一點兒也不著急離開。
霍天青已懶得再從地上爬起來,對於一個徹底丟了臉的人而言,既然已經丟臉了,便破罐子破摔,再也無所謂了。
他躺在地上,問:「你怎麼不走?」
獨孤一鶴:「我在等一個人。」
霍天青:「等誰?陸小鳳?他已去找他的好朋友花滿樓了。滿江雪?她方才出去時那般生氣,像她那樣驕傲自大的人,生氣之後,很難再迴轉心意。」
獨孤一鶴淡淡道:「都不是。我在等我的老朋友……他一定會出現的。」
說罷,獨孤一鶴緩緩拔出腰間的武器。
一把刀,一把劍,刀劍雙絕,寒光閃閃,他取出武器時,周身氣勢如虹,逐漸拔高,如泰山巍峨,不可阻擋。
獨孤一鶴看向高聳的椅子。
椅子是純金的,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失去了雙腿大金鵬王的屍體正癱軟在椅子上,烏青的臉上留下毒血,將金色的椅子染成可怕的深紅。
椅子後面突然發出一陣格外輕微的響動之聲,旋轉半圈,露出下面一個極其隱蔽的洞口。
洞口裡跳出一個矮小而瘦弱的老人。
老人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一頭花白的發束得整整齊齊,平靜而慈和的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
霍天青在椅子旋轉之時,便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雖然在獨孤一鶴面前破罐子破摔,但在其他人面前,還是不想展露如此丟人的模樣。
獨孤一鶴一眨不眨地盯著霍休,雙目之中爆射出兩道精光,一字一頓道:「久違了,上官木……不,現在該叫你『霍休』才是。」
眼前這個老人,居然就是滿江雪口中製造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也是上官飛燕的情人,霍休!
霍天青的心沉下去,他的臉上仿佛覆蓋了一層寒霜。
哪怕知道上官飛燕不愛自己,他也不能容忍她去愛別人,尤其那個人是個比他老五十歲的老頭子!
獨孤一鶴仍然與霍休對峙,霍天青已忍不住冷冷道:「上官飛燕在哪裡?」
霍休和氣地微笑:「沒有用的人,我向來不會在意。我記得你也是像條狗似的喜歡她的人之一?不要著急,我會像對柳余恨一樣,馬上送你下去陪她。」
上官飛燕……死了?
霍天青一怔,緊跟著,難以遏制的灼燒感從胸膛一路竄到眉心,他的身體仿佛被烈火炙烤,巨大的能量逼迫他要立刻發泄出來,否則一定會讓胸膛裂開!
但他沒有動。
——霍休從小修習童子功,練這樣的武功到七八十歲,他只會變得越來越可怕!貿然上前,只是找死而已。
壓抑的怒火不會熄滅,只會越積壓越深邃。
獨孤一鶴問道:「是你殺死了大金鵬王和上官丹鳳?」
霍休:「是。」
獨孤一鶴點頭:「好,虧你還有幾分尊嚴,沒有一口否決。你出手吧!」
霍休輕蔑地笑了。
這一刻,他脫去了和氣、親切、樸素的老好人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只憑你們兩個人,我就算讓你們一隻手,你們也打不過我。」
獨孤一鶴也笑,冷笑:「所以你要滿江雪、陸小鳳、我,三人分開才敢出來,看來你的武功也沒有高到天下無敵的程度。」
霍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當一個人不再微笑時,就證明他被戳到了痛處。
霍休的確沒有同時對付獨孤一鶴、滿江雪、陸小鳳這三個人的本事,別說三個人,就是兩個人,他也對付不了。
因此,他才要使出卑劣的小手段,叫性情執拗而強橫的滿江雪負氣而走,注重兄弟義氣的陸小鳳因擔心朋友而離開,只剩下獨孤一鶴與霍天青兩人。
「……你可以慢慢笑,等我殺了你時,我再笑不遲。」
霍休的身影已如幽魂般倏然而至!
第48章
霍休與獨孤一鶴風馳電掣般交手數百招。
霍休不愧是修習「童子功」這類條件極其苛刻的武功五十年的人,他放棄了男歡女愛,只專心於自己的權勢錢財,這些年裡,武功已經達到了極其可怕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