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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什麼鬼?
他就這樣用地鐵老爺爺的目光,看著夏油傑調戲了一天的咒靈——他本來也想玩的,但是還沒碰到就被夏油傑給推開,顯然是不給玩的意思。
五條悟:……我要鬧了!
最後還是夏油傑請了他一周的飯,才將他的情緒安撫下來。
夏油傑不是把這隻咒靈放桌上,就是換了那隻。他似乎非常關注他的咒靈,甚至到了逗著玩的地步。
作為摯友,五條悟知曉夏油傑本質里也有和他一樣惡趣味的地方,於是雖然對於夏油傑不給他玩咒靈的事情很無語,但也沒有對他逗咒靈的行為說些什麼。
而今天——
他發現夏油傑竟然看著桌上的咒靈發呆。
「看出點什麼了嗎?」五條悟直接拉開他旁邊的椅子,隨意地坐下。
「……沒什麼,」夏油傑收回了視線,對他露出了笑容,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在思考未來規劃。」
未來規劃啊……
「難道你之後不準備當咒術師了?」五條悟詢問。
「我會當的,」夏油傑微微偏轉視線,「既然我擁有這樣的咒術,那麼我理應成為咒術師。」
五條悟做出了被噁心到的表情:「又是這種優等生的言論,你是非要從眾的怕孤獨小孩嗎?」
照理說,這種時候夏油傑會反應很大地反駁,甚至兩人還會因此打起來,但奇怪的是——這次夏油傑並沒有說話,竟像是某種默認。
五條悟很不適應這種情況,他岔開了話題:「話說真是少見——聽咒術會那邊提起,前幾天你路過咒術會時竟然沒有吞掉咒靈,而是選擇祓除。這次又發生了什麼?」
作為咒靈操使,夏油傑一般來說不會選擇直接將咒靈祓除,吞到身體裡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除了上次被橋下的咒靈攻擊咬傷的那種情況外,很少見到他直接摧毀咒靈。
五條悟覺得這次肯定也是出現了什麼情況:「也是被突然攻擊?」
「沒錯,我下意識反擊,」夏油傑的表情又恢復了正常,他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最近碰到的咒靈有點多,下意識出手了。」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
就在這時夜蛾正道打開了教室門:「新的任務來了。」
「又來了啊,」五條悟見夏油傑沒事,於是轉過頭,不再關注他。
夏油傑微微偏轉視線,他的思緒落回之前看到的那份文件上——他的死刑建議文件。
就算平日再怎麼罵咒術會腦癱,再怎麼說他們腦殘,他也沒想到他們竟然存在想殺他的心思。
比起難以接受,他更是覺得寒冰從指尖開始蔓延,一直擴散到心口。夏油傑在這種事情比五條悟懂得更多,他知道咒術會想用這樣的方式警告五條家主五條悟。
沒想到竟然是我拖了悟的後腿……他的手指因為攥得用力而微微泛白。
夏油傑回答五條悟在思考未來規劃的事情,確實也不是謊言。他一直覺得咒術師應該保護普通人,正是這樣他才選擇成為咒術師。
但如今他卻覺得立場似乎顛倒了。
咒術會的高層里既有咒術師,也有普通人,而他們都希望他的消亡——咒術師想殺死咒術師,普通人也打算這樣做。
真的要保護這些嗎?他們真的值得保護嗎?夏油傑想不明白,他感覺自己似乎被深不可測的沼澤浸沒,想要向上爬卻跌下,最終被徹底吞噬。
而就在此時,他聞到熟悉又溫暖的味道,將他從混亂的思緒中拉出。
這是咒靈恢復意識的信號。
上次他寫著「你好」的小紙條似乎又嚇到了這種膽小的咒靈,於是好幾天都見它們意識恢復。他總覺得它們是故意封閉了意識,不想看到他。
而這幾天它們會稍微清醒幾分鐘,在觀察完他後又重新把自己的意識睡過去。
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觀察他?為什麼要……將那份重要的文件交給他?很多事情都是謎團,夏油傑理解不了這類聞起來非常溫暖的咒靈——
它們到底在想什麼?
他注意到這類咒靈這幾天總會挑某個時間上下打量他,似乎在確認他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自從夏油傑能熟練運用咒靈操術後,很少有被這樣擔心過,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它們難道是在關心他嗎?
他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咒靈的腦袋,沒想到下一秒那種溫暖的氣味散去,顯然這隻咒靈又將自己的意識沉睡。
……又把它嚇到了。
夏油傑從小到大風調雨順,還沒有遇到被這樣避開的情況,一時間竟感到幾分無措。但這種表情又在五條悟與他搭話時,被徹底掩去了。
在冗長的任務完成後,夏油傑感覺自己已經擺不出正常的溫和表情,於是便找了個理由告別五條悟,坐著電車出別處散心。
電車搖晃著前行,窗外的景物不斷從眼前划過,但是也帶不走夏油傑沉重的心情。
就在這時,他又聞到熟悉的陽光味,於是往氣味最濃郁的地方望去,發現一隻咒靈正軟趴趴地躺在人與人中間的空位上,仿佛一灘液體,看起來乖巧又安靜。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視線,它開始遊動,開始往地上划去,似乎是想要飛快游離車廂。
「等等……」夏油傑直接開啟了帳,於是普通人看不見這裡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