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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找了好多塑料瓶子，每個裡面都灌滿熱水放在被窩裡給周教授保暖。顧悅幾乎把所有的無煙炭都拿出來放在火盆里，但很快房間裡還是布滿了嗆人的煙味。

　　  平時他們燒火的時候會偶爾開窗透透風，但現在要給周教授保暖，透風無疑降低了原本就不高的室溫。

　　  沒辦法，顧悅起身假裝去樓道里轉了一圈，然後搬回來了煤爐子。

　　  兩個榕城本地青年看著顧悅利索安裝好煤爐子，把煙囪從原本安裝空調時留的洞口伸出去，大呼小叫：「顧姐這是什麼？」

　　  顧悅說：「煤爐子，北方很常見。」

　　  她把火盆里的炭火全部倒進煤爐子裡，嗆人的煙全部順著煙囪飄出房間外面，煤炭充分燃燒，屋子裡一下子暖和起來。

　　  小臥室有點小，安裝上煤爐子之後就更加沒有下腳的地方了。王勤勉和姚輝索性一起擠到周教授的床墊子上，坐在旁邊幫他暖被窩，林忻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電腦，窗台上放著姚輝給他帶回來的書。

　　  「好暖和呀！」

　　  兩個青年把手放在煙囪旁邊，時不時碰一下煙囪，被燙著了就火速收回，緩一緩又繼續探過去暖手，指尖被燙得紅通通，凍瘡因為熱氣發作又疼又癢，也樂此不疲。

　　  顧悅被他們逗笑了。

　　  她起身去廚房找了把厚實的鐵鍋，抱著食材回到臥室。

　　  拿掉煤爐蓋子，將鐵鍋放上去，乾淨的雪很快融化成了水，沒幾分鐘就燒開了，咕咚咚冒著泡。將五連包的同一口味泡麵一起放進去，撒上調味料。很快，誘人的酸辣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同時響起的還有王勤勉他們不停咽口水的聲音。

　　  兩人已經餓了差不多快整整兩天，胃早就餓到麻木，火辣辣地疼著，尤其身上沒那麼冷之後，就更餓了。

　　  更何況他們之前吃的都是壓縮餅乾、膨化食品，以及一摞凍得異常厚實的大餅，敲碎之後含在嘴裡半天才能化軟和。哪裡吃到過熱乎乎、香噴噴的食物。

　　  在兩人吸溜口水的聲音中，方便麵煮好了。顧悅給每人分了一碗之後，將鍋洗乾淨又開始煮蔬菜瘦肉粥。方便麵不夠四個人吃，更何況周教授要是醒過來，還得吃點流食才行，反正米、蔬菜、肉她已經在林忻面前暴露過了，此刻顧悅的心態就是債多了不愁。

　　  四個人吃著熱騰騰的方便麵，鍋里的大米在翻滾中散發著清香，食物的味道溢滿了整個房間，暖意融融。窗戶上的厚實冰霜化成水滴，燃燒殆盡的爐灰掉進爐膛里，發出砰的一聲。

　　  周教授緩緩睜開眼皮，身體四周暖融融的，空氣里瀰漫著一股酸辣味道，似乎還有股清甜的香味夾雜其中。

　　  地府也有街嗎？周教授腦海里模糊想著。

　　  第6章 006

　　  王勤勉小口喝著方便麵的湯，儘量把裡面的蔬菜粒多嚼幾下，好讓仿佛無底洞填不飽的肚子，多享受一點消化食物的感覺。同時，他還要分出一隻眼睛盯著爐子上熬著的粥。

　　  他可是親眼看見顧姐往粥里撒了兩把新鮮的白菜碎，那可是新鮮的蔬菜啊！也不知道大佬是怎麼保存下來的！

　　  除了白菜還有肉末、火腿腸末，聞著就讓人流口水！

　　  唯一的缺憾就是，要是把稀飯換成乾飯就好了，他一頓就能吃三……不，五大碗！

　　  王勤勉略微遺憾地想著，抽空用另外一隻眼睛看了眼昏迷著的周教授，同時低頭彎腰手伸進被子裡去摸熱水瓶有沒有冷掉。

　　  「嗯……」

　　  沙啞虛弱的□□聲從身邊傳來，王勤勉下意識去看周教授。

　　  吧嗒一聲，他下巴上的方便麵湯汁掉下去，正巧掉在剛剛睜開眼睛的周教授嘴唇上。

　　  周教授顫抖著嘴唇，輕抿了下來自地府的水漬。

　　  片刻後，老人疑惑且真誠地發問：「老壇酸菜牛肉麵，已經開到地府了嗎？」

　　  聞聲，一屋子人笑了出來。

　　  剛剛還窘迫至極的王勤勉一抹下巴，湊近了周教授：「您老看看，我像不像閻王爺？」

　　  老人誠實搖搖頭，他環視四周，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沒有死成，是被學生和林忻給救了。

　　  王勤勉攙扶著逐漸清醒的周教授坐起來，拿了靠枕讓他靠著。周教授拍拍他的手：「別忙活了，你們去過樓上……袁麗她？」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林忻直言道：「袁老師沒熬過來。」

　　  周教授表情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他點頭道：「謝謝你們把我這一把年紀的人救回來，我跟著你們也是個拖累，早晚還是會有那麼一天，不如讓我回去樓上——」

　　  林忻打斷他：「您不是拖累。」

　　  顧悅望向林忻，大概是昨夜睡得好，他眼底黑青色褪去不少，精神飽滿，剛吃完飯的嘴唇帶著血色，看起來有點年輕有為的知名教授樣子了。

　　  林忻說：「如今生存環境驟變，誰也不知道這次的極端嚴寒天氣是暫時性還是永久性的。就算是暫時，等太陽出來大雪化去，人們重建家園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如果是永久性的，我們就需要適應這種極端嚴寒的天氣。您知道我上次發表的關於新型抗寒材料的論文，論文上面只是一些表面東西，如果再加以研究和實驗……這種新型材料，或許能幫人類渡過這場災難。」

　　  林忻說完，轉頭望了眼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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