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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為了朝中安穩,他再想那麼做也不能真的付諸實踐。
乾隆罵罵咧咧說了一通,大冷天的灌了整杯的涼茶也消不下心中的火氣,一邊氣漢人見縫插針的找事兒,一邊氣滿人不爭氣,直接氣死他算了。
和親王嘆了口氣,「莫氣莫氣,氣出病來無人替,你和他們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不是朕要計較,是他們欺人太甚。」乾隆咬牙切齒,「山西之事和滿漢之爭本來沒有關係,朝臣硬要將事情放在一起,他們是何居心?」
和親王想了想,老實巴交的回道,「皇上不高興,他們就高興了。」
乾隆:……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閉上嘴沒人把你當啞巴。」
和親王聳聳肩,他說的是大實話,不愛聽就不愛聽,說他不會說話就沒意思了。
拌嘴歸拌嘴,還是得商量事情要怎麼收場。
朝中滿漢之爭由來已久,或者說,從他們入主中原的那一天起,漢人看他們就沒順眼過。
大清雖是滿人執掌江山,但是漢人的人口比滿人多的多,他們入住中原這麼些年,漢人學的他們學,漢人不學的他們也學,就是不想出門被罵關外蠻夷。
八旗子弟好的不學光學壞的朝廷也管不了,可漢人家裡也不是沒有紈絝子弟,總盯著他們算怎麼回事?
文武雙全的滿洲兒郎那麼多,他們都瞎了看不見?
前朝科舉分南北榜,本朝分滿漢榜有問題嗎?
實際上有問題,但是人心都是偏的,滿人當皇帝自然向著滿人。
他們的人數比不過漢人,在文化底蘊上同樣比不過,為了防止漢人憑藉人數以及底蘊的優勢把控朝堂,本朝官制最開始就偏袒滿人。
漢人需要十年寒窗苦讀考取功名然後謀取一官半職,滿人不需要寒窗苦讀,靠恩蔭就可以出仕為官。
朝中各部門皆是滿漢大臣並立,且是滿人掌權,即便滿人能力不出眾,也能輕輕鬆鬆越過漢人擔任要職。
以前可以出仕為官的滿人官員少,所以只把他們留在京城任職,現在滿人的人口漸漸上來,便讓他們出任地方官,如此來一點一點的蠶食漢人的權利。
別說什麼滿人不懂治國,也別說地方事務繁瑣滿人處理不來,滿人漢人都是人,漢人到地方上任不一樣也要帶幕僚一起應對?
比起遵規守矩的儒生,不那麼守規矩的滿臣沒準兒能幹的更好。
先帝爺在位時清查了那麼多漢族貪官,他有說漢人全是一丘之貉不能用嗎?
過分!
和親王聽的腦殼疼,連忙止住他們家皇帝老哥的車軲轆話,天色不早了,罵幾句過過癮就算了,再這麼說下去說到明天天亮都說不完,「現在怎麼辦?不查了?」
乾隆一臉的不高興,「朕準備讓喀爾吉善去安徽賑災,山西的案子到此為止。」
喀爾吉善如今在官場上「惡名」遠揚,讓他去打理賑災事宜,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敢動賑災的銀子。
要是有人硬是往槍口上撞也沒關係,喀爾吉善手底下處置了那麼多高官,不差再來幾個。
和親王:???
「四哥,我沒記錯的話,山西境內的官兒整飭的差不多了吧?」
犯大事兒的押解到京城處置,犯小事兒的戴罪立功,還有不少為了自保直接辭官,整個山西官場人數比之前少很多,但是留下來的都是為人清正的好官。
事情不能做太絕,喀爾吉善繼續留在山西也挖不出更多東西,不管朝中有沒有人說滿人不適合外放,他都得回京述職然後被安排新的差事。
所以皇帝老哥這是在氣什麼?
乾隆憤怒拍桌,「朝中漢人得寸進尺,他們不給朕留面子!」
和親王:……
得,他就不該多問。
朝中的事情他懶得管,現在要考慮的是馮起炎怎麼處置,直接將人趕出京城還是怎麼,皇帝老哥給句準話,他這就把人打發了。
乾隆捏捏手腕,端的是冷酷無情,「馮起炎痴心妄想欲瀆聖聰,刺配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
欲瀆聖聰,換句話說就是「髒了朕的耳朵」,這罪名也是沒誰了。
和親王嘴角微抽,得了準話立刻下去安排,不想繼續和他們家皇帝老哥共處一室。
可惜請神容易送神難,乾隆不樂意讓他閒著,等他安排好事情立刻將人拽回去,「劉統勛回京了。」
和親王有氣無力,「四哥,劉統勛回京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都沒和他說過幾句話!」
乾隆瞥了他一眼,「他回來就把張廷玉給彈劾了。」
和親王:!!!
「皇上,您仔細說說。」
朝臣吵架他愛看,劉統勛和張廷玉這種老臣吵架他更愛看。
現在離天黑還早,皇上儘管細細說來。
和親王這邊興沖沖的聽八卦,小果親王那邊也沒安分到哪兒去。
宮裡的三位阿哥加上和親王府的幾位阿哥,一群小孩兒除了弘曕都是上書房的學生,同仇敵愾罵了馮起炎一通後話題很快就轉移到別的地方。
永璧繼承了他阿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在一眾小兄弟中消息最為靈通,「么叔,你會打槍了嗎?聽說八旗各營都換上了重型火繩槍,重型火繩槍和之前的火繩槍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