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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朝哥哥不是你這樣的人。」雲盼道。
夏睿言笑了:「我什麼樣?」
「虛偽,噁心。」雲盼低聲道,「暴力狂。」
夏睿言的臉色變了。
他看著雲盼,臉上依然帶著笑,眼底卻全是冰冷:「你再說一遍。」
「我說。」雲盼抬起眼,語氣前所未有地堅定,「夏睿言,你是個虛偽,噁心的暴力……啊!」
他被猛地掐住了脖子。
窒息的感覺一點點漫上來。
雲盼閉上了眼睛,心底卻從未有過的冷靜。
*
夏睿言最終還是沒有真的掐死雲盼。
他是個極度理智又極度瘋狂的人。雲盼一直知道。
為了利益,他可以賭上自己的一切。
同樣的,權衡利弊之後,他都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自己冷靜。
他說:「你給我等著。」
「你去跟公司說好了。」雲盼道,「我還有三年的合約,只要我出道,這三年我都會留在出道團不會回公司,公司管不著我。」
夏睿言被氣笑了:「你還想出道?」
「為什麼不能?」雲盼反問。
夏睿言看著他,眼底一片冰冷:「你拿什麼出道,就憑你十幾名的名次,你跟我爭?」
文耀不算小公司,但也不到撕兩個出道位的地步。
他和雲盼,最壞的結果是誰也不出,最好也只有一個人出道。
現在,雲盼告訴他,他也想出道。
夏睿言沒多說什麼,只是轉身離開了走廊。
雲盼留在原地,剛剛那點被誇獎之後的羞澀煙消雲散。
他蹲下身,衣領下的掐痕痛得他想掉眼淚。
就在他閉上眼睛,用力地想要把眼淚憋回去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眼淚擦擦。」
雲盼悚然一驚。
他哭都顧不上,立刻抬起了眼。
果不其然,面前站著的是自己熟悉的人。
而對方一向溫和的眼底已經褪去了慣常的笑意。
他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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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夕朝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暫且放到一邊的疑問會在這樣的時刻獲得答案。
起初他只是覺得雲盼上洗手間的時間有點長。
另一方面,他也想來洗個手。
只是剛走到拐角,他就看到了夏睿言掐著雲盼的脖子把他往牆上懟的情景。
那情景實在太過駭人,有那麼一瞬間,解夕朝的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而就在這半秒間,夏睿言放開了雲盼。
現在,再遲鈍也該意識到問題了。
雲盼跟夏睿言之間根本不是普通的矛盾。
他看著雲盼,並不打算再「放過」他,直接道:「回宿舍?」
雲盼遲疑了一下,攀住他的手臂站起來,拿著紙巾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路上他都沒說話。
解夕朝也沒說。
只是經過一樓的時候,解夕朝說:「你在這等我一下。」
他把一樣東西放到雲盼手裡,自己拐進了走廊。
雲盼手忙腳亂地接住他遞過來的東西,發現解夕朝塞給他的,是兩顆水果味的軟糖。
他抿緊了唇,拆了包裝把糖放進嘴裡,甜味慢慢地化開來。
另一邊,解夕朝已經走了出來。
他的手上拿著的是兩管化瘀的藥膏。
人聲嘈雜。
他對雲盼說:「走吧。」
雲盼跟著他回到宿舍。
解夕朝把門關上,就道:「先坐下,我給你上個藥。」
第49章
冰涼的膏藥抹到脖子上,雲盼瑟縮了一下。
他小聲說:「我自己來哥哥。」
解夕朝手沒停:「你看不見。」
他的語氣不算溫和,手上的力度卻很輕。
抹完,他把藥膏蓋上,塞到了雲盼的口袋裡。
「一天三次。」他道。
雲盼說:「哦。」
解夕朝看著他有些侷促和不安的眼神,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他道:「現在還不想說嗎?」
「沒。」雲盼急急出口,差點打個磕巴。
然後他道:「……不是不想說。」
「是覺得說了也沒什麼用。」
過去的事可以說,那是因為都過去了。但是現在還在困住他的事,除了說出來讓人擔心,又有什麼意義。
他心裡嘀咕,一抬頭看到了解夕朝不贊同的眼神,立刻就慫了。
「好吧。」他說,「我說。」
他頓了頓,「哥哥你知道我和夏睿言是一個公司的,而且是同期生吧。」
解夕朝在自己的床上坐下來,「嗯」了一聲。
每個公司都會有一批儲備練習生。
這些練習生大多數都是未公開,為了公司自己的出道團做準備,抑或是送去參加一些選秀節目。
所以他之前就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季彥跟他說,夏睿言和雲盼很早就是大熱cp。因為一般來說為了新鮮感,這種練習生都不會先曝光在人前。
「我們一年前本來是打算出新團的。」像是知道他想問什麼,雲盼插了句解釋,「但是那個時候公司突然出了點狀況,然後就擱置了。」
「我,文海。」他道,「還有夏睿言,本來都是那個新團的成員。」
解夕朝恍然。
「我跟夏睿言……」雲盼猶豫了一下,「其實要說矛盾,沒什麼大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