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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賽的聲浪越來越大,甚至驚動了艾家本家。
第二天,艾清源的哥哥就和盛弘的人一起來了節目組。
他長得和艾清源五分相像,只是氣場更沉穩。幾個人坐在玻璃間談話,面色倒都還平和,只有艾清源坐在角落一臉郁色。
這回不是像欠了八百萬,像是欠了一個億。
傅文澤和解夕朝路過看了眼,前者少有地目光停頓。解夕朝道:「擔心?」
「也不算。」傅文澤道,「只是覺得罪不至此。」
語氣很誠實。
艾清源的缺點很明顯。
但同樣的,他的優點也很鮮明。
朝夕相處,他們是最了解艾清源的人。這樣的人需要吃一些教訓,但不應該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收場。霸凌這個罪名太重。
他說完,不由得看了解夕朝一眼:「你不擔心?」
解夕朝頓了頓。
「你覺得我冷血?」他問。
「沒有。」傅文澤否認,「只是奇怪。」
解夕朝失笑。
「你們對我的濾鏡是不是有點……」他不知道怎麼說。
他這些天確實沒有怎麼表露過擔心。甚至安慰都沒幾句,哪怕是少言的傅文澤都硬著頭皮說了幾句別擔心。因為他知道艾清源不需要安慰。
他需要的是解決問題。
但是——
「這事不會鬧大。」解夕朝道,「盛弘已經有方案了,今晚就能解決。」
傅文澤有些訝異地抬起了頭。
*
空氣中瀰漫著咖啡清苦的香氣。
解夕朝去接了杯美式,熱氣騰騰的咖啡熏得他眉眼氤氳。
他道:「你覺得這件事會是誰幹的?」
傅文澤愣了愣:「文耀?」
「文耀不敢。」解夕朝道。
他頓了頓,「如果夏睿言還在,或許另說。但現在,它也沒這個必要。」
搞人也是需要事出有因的。
文耀現在推的是雲盼,跟艾清源毫不撞型。而且,文耀並沒有讓雲盼出道的、特別迫切的需求,他是說,以得罪艾氏和盛弘為代價的那種迫切。
「當然。」他笑了笑,「鬧得現在這麼大,它絕對有推波助瀾。」
不僅是文耀,還有各大公司,估計都在黑通稿中出了一份力。
但是主力不會是他們。
傅文澤若有所思。
解夕朝喝了口咖啡:「越是大公司,就越容易畏手畏腳。娛樂圈是個圈,資本同氣連枝,小打小鬧可以,這種傷筋動骨的抹黑必然要多加考量。」
傅文澤聽懂了:「你是說,其實這是個人行為。」
「我猜測。」解夕朝道,「那個所謂的發帖人,就是當事人。」
能做出下瀉藥這種事,據艾清源的描述,也是平常不起眼又內向的人。這種人心思敏感又細膩,所有的想法都關在腦子裡,很容易做一些自作聰明的事。
比如他以為是借了各大公司博弈的東風,可以順利地把艾清源弄下去。
但是他終究不懂這個圈子真正的博弈規則。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盛弘就發布了一則嚴正聲明。
聲明直接公布了那名練習生當初的處罰記錄,指出了對方個人的品德問題。並且拉出了相關時間線。最吸引人眼球的證據是另一份監控。
監控里,這名練習生下藥的動作清晰可見。
洋洋灑灑寫了幾十字,盛弘才在最後輕飄飄地提了一筆,表示,雖然藝人出發點是因為性格直接,但是終究言辭不當,所以代表個人向公眾道歉。
附上了艾清源拍的個人道歉視頻。
眾人點進去,發現一向猖狂傲氣的少年坐在鏡頭前,居然真的好聲好氣認真地把自己反思了一通。
路人嘖嘖稱奇。
而更多的人,焦點已經轉移到了下藥這一個惡性事件。
「我的媽……朝夕相處的室友,這也太毛骨悚然了吧,萬一下的不是瀉藥呢」
「這人是真的陰暗,說真的,我都想罵兩句」
「我覺得aqy不喜歡他正常,誰知道了這樣的事還能好聲好氣啊,而且是私下裡和朋友聊天,那肯定是百無禁忌怎麼爽怎麼說」
「我看過這位的練習視頻,說真的,跳得是真差」
「講真,不是艾清源的粉,甚至算是半個黑,但也不要給人瞎扣帽子吧,罵兩句人渣也上綱上線?」
這些評論里有多少真路人不得而知,但風向已然開始悄悄扭轉。
艾清源的粉絲齊齊鬆了一口氣,也開始了反黑澄清。這場隆重的開場大戲只持續了兩天,竟然就鳴金收鼓,著實有些雷聲大雨點小的味道。
艾清源鬆了口氣。
傅文澤看他傻乎乎的樣子就覺得憐愛,只是他還惦記著解夕朝那天說的話。
解夕朝說:「如果我有真的要下定決心報復的人,而對方又是這樣的身家背景,我不會這麼做。」
他只這麼說,但是像個小鉤子。
傅文澤被勾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舊事重提:
「你那天……」
解夕朝正在吃雞蛋灌餅,吃得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聞言,他有些迷茫:「啊?」
傅文澤不得不提醒了一遍。
「昂。」解夕朝把雞蛋灌餅咽下去,「那個。」
「其實沒什麼。」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