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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地淹沒,除了粉絲,沒人會為他們惋惜。
這兩人自己也從來沒對解夕朝提過異議。
想到這,解夕朝心底就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解夕朝聽到了有人忐忑的聲音:「夕朝?」
他抬起頭,看到了他隊友的臉。
他腦內搜索了一下對方的名字,最終精準定位:
夏熙澤。
*
夏熙澤在鬱悶。
想要一醉解千愁的那種鬱悶。
他估計他唱不利索,事實證明確實唱不利索。
當初分part,他要了導入部分。
他私心重,想著自己臉好看,如果能做開頭,說不定就能讓人記住。
但他忽略了導入的難度。
這幾天他一直在練導入的這幾句詞,越練越滿頭大汗,找穆文幫忙,但穆文自己也有點焦頭爛額,他只能自己像個無頭蒼蠅。
說實話,他已經後悔了。
語氣詞就語氣詞。
比起一開頭就整個舞台垮掉,他還不如就躲在解夕朝後面唱唱語氣詞。
至少不會丟臉。
但是他不敢說。
當時氣氛有多僵大家心裡都明白,自己腆著臉要的part現在說不能唱,一時之間夏熙澤分不清哪個更丟人。
什麼解夕朝私心重,什麼宮心計。這一切都在真正的困難面前煙消雲散。
他看著解夕朝,又尷尬又不知所措,最後憋出了句:「晚上好。」
解夕朝語氣一如往常:「晚上好。」
下一句就正中紅心:「練得怎麼樣?」
夏熙澤:「……」
他抿了抿髮乾的唇。
他不說話,解夕朝就把一樣東西放在邊上:「回來的時候經過了小賣部,順手買了點吃的。」
是維生素飲料和巧克力。
東西放在桌上,夏熙澤又餓又渴,不自覺地蜷緊了掌心。
過了一會兒,他才慌亂地回神,岔開話題:「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嗎?」
「嗯。」解夕朝道,「剛去錄了個音。」
夏熙澤一怔。
然後他就看到解夕朝笑了笑:「沒錄音光有譜子,是不是不太好唱?」
這句話光聽內容甚至有些嘲諷。
但是解夕朝的語氣卻很溫和,溫和到夏熙澤幾乎不會產生任何的歧義,他意識到解夕朝確實是在關心他,或者說,給他台階。
連日的焦慮、懊悔在他腦海中匯聚,他在某個瞬間,居然直接鼻子一酸。
下一秒,他心一橫,閉著眼道:「夕朝我錯了。」
解夕朝:。
如果夏熙澤現在睜開眼睛,就會看到解夕朝的眼睛裡沒有意外之色,當然沒有冷嘲熱諷,但其實,也沒有他腦補過度的脈脈溫情。
解夕朝的眼底很平靜,他平靜地問:
「哪裡錯了?」
夏熙澤一鼓作氣:「不該……不自量力。」
「就算給了我多的part,我也確實唱不好。我沒那個能力。」
他的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沮喪。
他聽到解夕朝嘆了口氣。
這聲氣嘆得也很溫柔,他的思緒回籠,臉上驟然有點袒露真心後的羞恥。但同時,他又因為這一聲,終於鼓起了勇氣睜開眼。
解夕朝……
解夕朝正撕巧克力的包裝。
察覺到夏熙澤的目光,他抬頭禮貌詢問:「要不要吃?」
夏熙澤:「……」
好吧。
他確實餓了。
他默默伸手。
與此同時又有些失落。
他想解夕朝應該確實是覺得他很奇怪。
畢竟他倆不熟。
解夕朝沒什麼義務原諒他。更不會感同身受他此刻的心情。
他懨懨地要去拿解夕朝手上的巧克力。
臨了。
手卻撲了個空。
解夕朝把巧克力又收了回去。
「黏嗓子。」他道,「一會兒吃吧。」
夏熙澤:「啊?」
「剛剛練的那段。」解夕朝道,「你唱給我聽一下吧。」
他頓了頓,「想要多的part不是錯。但是還沒真的努力就說我不行,確實不是什麼值得提倡的行為。」
他看了眼表:「半個小時。」
「我教會你唱歌。」他道,「然後回宿舍休息。」
「越熬夜嗓子狀態越糟糕,從今天開始,不要再熬了。」
-
凌晨一點。
楊胤平出了練習室。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有汗從額上滴下來,昭示著他過去幾個小時的努力。
他不是在努力唱歌。
而是去健身室打了一會兒拳。
奚凱說:「平啊,做人不要一天天地為難自己,這樣很累。」
他未置可否。
奚凱施施然走了。
奚凱這個人就是這樣,楊胤平想。
他看不起奚凱又羨慕奚凱,沒有那麼執著於出道,就不會那麼焦慮,獲得的時候就是意外之喜,而失去了也能保持平常心。
而他已經沒了平常心。
這幾天他一直在練習他的唱段。
他能唱下來。
但是唱不好。
這是最令他崩潰的地方。
他發現他根本沒辦法讓那麼大段的唱詞從他的嗓子以一種完美的姿態被唱出,他會接不上力,會處理不好尾音,甚至會走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