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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鹿野院平藏委屈巴巴接過精油,撬開聞了聞。
「欸?這鬼兜蟲精油不是用尿液做的嗎?怎麼還有股淡淡香味。」
「誰和你說用鬼兜蟲尿液做的?」
提納里給了少年一記暴扣,「偵探的腦子不用可以餵給鬼兜蟲。」
「喂喂喂,外面的人都這麼說。送我精油做什麼,你不會真的忍心我一個人去須彌吧?」
「防蟲驅蚊。用得著。」
提納里輕聲嘆氣,無奈道,「我真的不能陪你去。我答應了和辛深去璃月,他有位朋友想多了解藥膳。順便也和辛深去璃月散散心。」
「聽說那邊山水很不錯。」
「啊?可惡!竟然被那小子搶占先機!」
鹿野院平藏憤怒攥著拳頭,扭頭問提納里,那宛如綠色玻璃珠的漂亮眼眸露出祈求神色,「那我和你們一起去!到時候辛深回稻妻,你陪我去須彌?」
提納里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辛深不太希望我去須彌。」
「啊?為什麼?」
提納里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我不記得以前的事,辛深說是在須彌的一片密林發現傷痕累累的我,他認為是我的仇家在追殺,廢了很大力起才把我送出國。」
「所以須彌對我很危險,他不允許我再去。」
鹿野院平藏眼底閃過一絲困惑,轉瞬即逝。
他重新揚起燦爛的笑容,有些遺憾,「那好吧。我去須彌的時候,會幫你調查一下的。」
提納里點點頭,用盒子裝了些藥粉以及精油遞給少年。
「謝謝!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提納里沒把這話當真,畢竟誰人不知天領奉行的大偵探處事圓滑,朋友遍布七國。
鹿野院平藏扯了一會嘴皮子就離開了,提納里伸了伸懶腰,走出房門。
今天的陽光真好啊。
狐耳美少年穿著白色襯衫,衣袖上繡著好看的琉璃百合花紋,儒雅精緻。微微敞開的領口能依稀窺見白皙的皮膚,和他的面容一樣,日光白得晃眼。
他的耳朵抖了抖,白如蔥玉的指尖插進蓬鬆的毛髮里揉了揉,發出一聲喟嘆,狐狸尾巴愉快地左右擺動。
須彌。
桌案上的男人生的極其俊美,五官鋒利,線條流暢。曾經的少年身形已然抽條,從側面望去能夠依稀窺見男人緊實的肌肉,肌里分明的腹肌。
「大人,天領奉行偵探鹿野院平藏答應了邀請,正在從稻妻趕來,預計一周左右時間。」塔尼畢恭畢敬行禮,生怕自己失了紕漏。
賽諾抬起眼眸,如野獸般的猩紅豎瞳淬著霜雪,輕微點頭示意知道了。
塔尼彎著腰,鞠躬退下,捏了把冷汗。
自從提納里失蹤以後,賽諾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也更加見不到蹤影。
教令院發布的追討令少年總是第一個接下,剛處理完一件事又投身於下一件,諾大的沙漠他就帶了幾瓶水,幾包幹糧,踏著漫天黃沙,忍受皮膚炙烤,似乎要通過這種凌遲身體,利用皮肉之苦得到發泄。
沒有抓捕令的時候,少年就會站在提納里失蹤的林子,一呆就是一整天。
曾經最喜歡的七聖召喚不打了,冷笑話也不講了,他就像丟失了魂魄,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努力維持生命只是等一個尋不到的人。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少年成長為穩重成熟的男人,他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成為教齡院只要聽到名字就聞風喪膽的存在。
賽諾動用自己的手段消除了虛空上有關提納里的所有討論。
『提納里』這個名字逐漸成為整個教令院不敢提及的存在。
賽諾也變得愈發神深不可測,沒人知道男人如鈍刀般尖銳冰寒的眼眸里,到底藏著什麼。
「叮—」
賽諾翻書的指尖停頓片刻,打開虛空終端。
空∶「賽諾賽諾!你看看這個是不是提納里?」
「圖片」
賽諾瞳孔一瞬間收縮,指尖發抖地點開空傳來的相片。
相片上是屬於少年人的背影。熟悉的耳朵與尾巴,在陽光下舒展蓬鬆,少年人肩寬腰窄,依稀能從白色襯衫中窺見清瘦的身形。
他瘦了很多。
腦海里一片空白,男人指尖發抖,就像溺水之人,終於浮上水面,有了一絲喘息的餘地。
他開始期待,但又止不住害怕。
這三年來他很少睡著,即便睡夢裡都很少夢見提納里,睜眼、閉眼,一個夢都無法奢求。
「哪裡來的照片?」
「稻妻官網,她們國家旅遊局發的照片。」
賽諾壓抑著不安的內心,點進稻妻旅遊局的宣傳圖,一眼就望見右下角建築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三年的日日夜夜,他都在思念這個人。
僅僅是一個背影,他無比確信——
提納里,是提納里。
桌案上的男人再也無法端坐,他邁著長腿,手持權柄快步離去。
門口守著的塔尼面露困惑,追著賽諾問∶「大人,您去哪?」
賽諾腳步不停,腦海里只剩下稻妻城三個字。
須彌到稻妻的路途很長,賽諾趕了一天路,也只是堪堪行到璃月的層岩巨淵。
天色黑沉,身形頎長的男人站在高石上,赤紅色的眼眸望向天邊,夜空中群星閃爍,萬籟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