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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霏微虛眯著眼看,手慢吞吞地摸到床頭櫃,將禮物一件件拿出。
她想要這個過程慢一點,更久一點,人在慾念前,總會湧出許多奇思妙想。
所以沈霏微湊到談惜歸耳邊說:“這是七年的禮物,你讓我盡興一次,我就送你一件。”
話音方落,沈霏微自食其果,一個別字還沒來得及逸出唇齒,就被親吻堵上。
她從不知道,自己竟有這麼多的眼淚,眼淚和痛苦無關,只關乎過載的歡愉。
有那麼一瞬,她好像溺在了情潮里,耳邊隱約聽見一句。
“哭了啊?”
語氣那麼淡,卻又那麼執拗,像極談惜歸本人。
這明顯是蓄謀已久的捉弄,只怪沈霏微自己偏要咬鉤。
沈霏微快要攥不住手裡的絲帶,又想說不,可又被堵住。
談惜歸想親吻她掛滿淚珠的眼睫,被她推開臉,到後來談惜歸有沒有親著,她就不知道了。
“真哭了?”
耳邊又是一句。
半夜裡,兩人才起來加熱飯菜。
沈霏微赤著腳坐在沙發上,等著談惜歸把飯端到面前。
談惜歸目不轉睛地看著沈霏微,聽見對方嗤一聲,才說:“七年的禮物,你說的。”
沈霏微百口莫辯,伸手去揉談惜歸唇上被她咬出來的傷,隨之又嗤一聲。
也不知道在她關於“哭”的句句逗弄下,談惜歸是不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還擊,不聲不響地揣了滿腹的惡劣心思。
“剛才在床上,你是不是說什麼了?”沈霏微將手覆上談惜歸的脖頸,那裡有一道未消的勒痕。
話剛出口,沈霏微又說算了,她懷疑,談惜歸會很認真地問她,要不要再聽一次。
次日一早,談惜歸前去雅談開會。
沈霏微在重複照了數遍鏡子後,決定告假。
費煢聲沒問原因,以為對方傷勢惡化,在處理完手頭事務後,便緊趕慢趕地驅車來到翡翠蘭。
見到面的這刻,費煢聲放下果籃,自以為看破了友人的脆弱,說:“別硬撐著,傷口是不是加重了?”
“嗯?”沈霏微將筆記本蓋上。
“你看你,眼都哭腫了。”費煢聲驚嘆。
沈霏微冷笑著看她。
第69章
費煢聲不明所以, 自顧自地問:“我說錯了嗎?”
沈霏微抱起手臂看她,覺得費煢聲大概也有兩套信息處理機制, 用在處理情感的那套,顯然敏感度不足。
費煢聲轉而又像尋求認可一般,坐到沈霏微邊上,說:“我昨天沒見霍醫生,我打算循序漸進,給裝病做做鋪墊。”
沈霏微開始鼓掌,“那你昨天上哪吃的飯。”
“我現在好像專業探店的, 在僑胞區找到一家不錯的清湯火鍋店, 廚師一定是金流人,那個味道很正宗, 我第一口就嘗出來了。”費煢聲停頓片刻,“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請霍醫生到那邊走走。”
沈霏微就猜到會是這樣, 順著她的話問:“怎麼說?”
“金流菜的話, 霍醫生往往會坐得久一點。”費煢聲回答。
沈霏微欲言又止, 她覺得以費煢聲的才幹,不可能完全不懂得處理情感信息,只是費煢聲的處理方式,更適合對待商業夥伴。
半天,她擠出兩個字:“也行。”
費煢聲計劃周全:“怎麼會不行呢, 過兩天我再說我病了, 然後她就該問我生什麼病了, 有沒有就醫。”
沈霏微搖頭, “那你不如等霍醫生主動問你,這期間就別再吃那麼香了。”
“她又不會知道。”費煢聲還挺有把握。
沈霏微睨過去, “如果她就是知道呢。”
費煢聲啞口無言。
在沈霏微看來,霍茗可太有耐心了。
霍茗給足時間,就等費煢聲去撩自己,偏偏費煢聲毫無覺察,她來回試探,根本試探不到點上。
沈霏微從沙發上撈起眼罩,把紅腫的眼蒙上了,慢聲說:“今天例會說什麼了,我看到你過來,還以為是因為例會。”
“沒什麼特別的,倒是這上半天裡,你桌邊的盆栽倒了。”費煢聲笑說,“我原來是不知道的,但我助理到處轉悠著幫忙找盆,我就問了一嘴。”
沈霏微眉梢微抬。
“讓人重新換了個盆,順便填了新土,那株花看樣子沒太受傷。”費煢聲說。
“誰碰倒的?”沈霏微倒是不心疼,那只是養來玩兒的盆栽,盆也不是什麼古董。
費煢聲說不出來,況且只是小事,沒有追究的必要。
“上午什麼時候?”沈霏微又問。
費煢聲搖頭。
只是碰翻了盆栽,沒理由瞞著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