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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蒙科夫總歸不會親自當那個操刀者,也許他又僱傭了其他打手。
“我會設法讓埃蒙科夫收不到股份,也已經在搜集舉岩前期資金來源不正的證據。”談惜歸驀地出聲。
她的語氣太平靜,像是已經給埃蒙科夫定下一個無法翻身的結局。
雲婷愣住。
沈霏微心一沉,“埃蒙科夫不是乾淨人,但很多線索,就像當年三明口的事情一樣,早就被抹消了,好在如果舉岩出事,他身邊的人勢必會為保全自己四散奔逃,十一你看看能不能從那些人嘴裡套到話。”
“好。”談惜歸頷首。
雲婷沉默地看著這二人,久久才說:“在此之前,勞煩幫我找一艘船,不必等下個月,我可以立刻和他出海。”
“你要把那些錢給他?”沈霏微錯愕。
“小部分捐了出去,處理不了的那些,早就在海底了。”雲婷垂下目光,輕飄飄開口,“只是我來都來了,既然他想見我,就給他見一見。”
舒以情咬起湯匙,很輕地哧出聲,但在她臉上,連丁點愉悅也找不到。
沈霏微看向談惜歸,本意不是想談惜歸答應,畢竟有能令埃蒙科夫再入伊諾力的方法,就沒必要再生衝突。
但談惜歸應聲說好。
第76章
飯後時間尚早, 雲婷閒來無事,又說起自己在無人區死裡逃生的種種事跡。
舒以情坐在邊上沒表情地聽, 頗為無語地說:“去那邊的確是我提議的,但原本我們也沒必要過得那麼慘,是你一定要去看峽谷的落日,找什麼峭壁上的野花。”
她難得說這麼長一段話,話里全是對雲婷的責怪。
“你就說,好不好看。”雲婷笑著回望。
舒以情沉默著,看態度是不可能予以肯定答覆的了, 沒想到她唇齒一動, 竟然說:“還可以。”
這些年雲婷和舒以情走了不少地方,繁華的都市逐一欣賞過, 也踏過無人的地界,既享受過奢靡的時日,也曾在荒蕪中燃燒生命。
兩人的這一路, 和沈霏微以前設想過的截然不同, 她原來以為, 雲婷和舒以情在金流定居後,便極少還會出行。
畢竟舒以情不喜交際,幾乎是離群索居,非必要肯定是不會出門的。
沒想到,舒以情是不喜交際, 卻並非真的深居簡出, 是春崗限制了她和雲婷。
春在到處蹦躂, 偏它那體型和勁都很大, 即便院子足夠寬敞,也不夠它鬧騰。它一會躥到雲婷腿邊, 一會又把院子的草屑帶到舒以情邊上。
雲婷吃著橘子坐在沙發上往外看,看天色將暗,轉頭問:“這段時間,埃蒙科夫有讓人跟著你們嗎。”
沈霏微覺得應該是有的,只是那些人不能隨意進出翡翠蘭的住宅區,而她慣常在離開翡翠蘭後,就徑直去到鎏聽,沒給旁人多少跟蹤的餘地。
“應該,但能跟的機會不多,所以我也覺察不到。”她說。
雲婷微微頷首,拍兩下杜賓的頭,轉而看向談惜歸:“以前可以隨意領著你們外出,今非昔比,如果我說我想帶它出去走走,會不會對你們造成困擾?”
“不會。”談惜歸說。
“我上次來A國已經是六年前了。”雲婷頗為感慨。
既問埃蒙科夫有無派人跟蹤,隨之又要出行,前後聯繫起來,沈霏微不難猜到,雲婷是有意想在埃蒙科夫面前露面。
也是,在決定要與對方見面後,雲婷和舒以情根本沒有藏身的必要。
沈霏微也算初來乍到,索性說:“出去走走吧,去哪合適。”
談惜歸思索片刻,“可以到黛江邊。”
黛江邊上就是僑胞區,過去的話,或許還能碰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沈霏微動身說:“我去拿狗繩,你先帶婷姐和十六姐上車。”
她才走兩步,就聽見身後蹦出來一個聲音。
雲婷別有深意地說:“這杜賓到底是誰養的,怎麼在哪都有家呢。”
“狗繩是我上次落在這的,忘記帶回去了。”談惜歸不緊不慢地回答,態度很自然。
雲婷語氣很百轉千回地喔了一聲,聽起來似乎不太信。
沈霏微繼續找狗繩去了。
從翡翠蘭到黛江有一段距離,雲婷和舒以情帶著春坐在後座。
春不吵不鬧,坐得昂首挺胸,姿態尤其端正。
播放器里流瀉出來的是金流歌,很溫吞的唱腔,編曲也滲著一股老舊的氣息。
上次四人同坐一輛車,得追溯到六年以前,應當是從金流回春崗的路上,那時候車上放著的,似乎也是金流的早年流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