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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邊境直接亂成一鍋粥,他應付起來分身乏術,竟將陸家代代死守的邊境十三州割讓烏蠻國,奉上錢財以求片刻安寧。
這般作為與割肉飼狼又有何異?
此舉動導致景朝皇都失去天然屏障,邊境十三州百姓流離失所,如羔羊般被烏蠻國人屠殺。
後來被養肥胃口烏蠻國覬覦中原富庶之地已久,果斷揮舞著屠刀朝歌舞昇平的皇都而來,登基為帝的瑾王果斷南下。
最終也沒能得到什麼好結果,成為烏蠻國俘虜的他命喪中途,景朝終結延綿數百年國祚。
後世評厲帝是自己作死的,評末帝便說他是自己蠢死的。
真是想不通,這一世怎麼成了識人不清,黑白不分的大蠢貨。
*
冷宮裡難得的熱鬧起來,但僅限於門外。
一群宮女太監都在門外急得團團轉,連貼身宮女曦月也被落在門外,跟著不住拍門喊娘娘開門。
「陛下駕到——」
見到女帝駕臨,眾人如蒙大赦,紛紛朝她行禮。
「起吧。」雲姜下車,問道:「皇后一個人在裡面?」
「啟稟陛下,娘娘確實是一個人在裡面,她還不准人擅自開門。」
問安的聲音傳進大門內,那在草地上的人影終於動了動,忍住往回望去的動作。
噘嘴,輕哼一聲,又揪起一把地上的嫩草。
「好慢,怎麼才來。」陸沅蹲在地上,嘀嘀咕咕道。
都距離她來這裡有一個般時辰久了,都能來三趟冷宮了。
那難得正常的老太太盤膝坐在一邊,煽風點火道:「都跟你說啦,帝王恩薄,一次兩次是新奇,哄幾回就會覺得厭煩,不願意再哄了。」
不會吧?阿姜會不會真的厭煩自己?
說好的剛回來要對她好點,可總是鬧脾氣好像確實不太好...
可要不是她總是愛摸摸抱抱,自己也不會覺得羞惱。
瞥見老太太眼裡的戲謔,陸沅看出了她是故意這樣說的。
「你不要說話,說的話我都不愛聽。」陸沅對老太太道。
換個方向,背朝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太太。
老太太:「......」這話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聽著大門打開的聲音,老太太才想起究竟是在哪裡聽過這句話,可不就是女帝氣惱的時候用這句話堵她的?
怨不得是妻妻呢,堵老太婆的話都差不多。
老太太輕笑一聲,繼續喝陸沅帶來的蜜茶,好久都沒有那麼清醒的時候了。
雲姜大步邁進,便看見立在屋子邊的身影。
忽視掉捧著茶杯看戲的老太太,雲姜越過她就往陸沅奔去。
「怎麼一心情不好就愛往冷宮跑?」雲姜拉過她的手,握著肩膀將人轉過來:「剛剛瑾王來了,便耽擱了一會。」
冷宮地處背風區域,長期溫度稍低,春日呆在這也容易著涼。
聽見瑾王,陸沅神色淡了幾分:「這裡很清靜。」
當然清淨了,自那夜後,大部分廢妃已經被雲姜轉移,現在就剩下一個老太太在這。
雲姜敏銳地注意到陸沅眼中閃過的不喜,湊近問道:「你也覺得瑾王有異心?」
也?
陸沅驚訝地看向雲姜。
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前,女帝都對瑾王這個弟弟很看重,比誰都信任他。
要知道還是皇子的瑾王給雲姜擋過一箭,如果不是瑾王擋的那一下,雲姜還真不能活到現在。
只是那時候陸沅覺得瑾王再怪,也不會多說什麼。
「不用管他,總會收拾他的,想點開心的事。」雲姜牽著人往前走:「陪我走走。」
外邊的宮女太監已經緊隨而入,灑掃的灑掃,泡茶的泡茶,沒一會功夫就整理出能坐的地方。
雲姜沒急著坐下,一手拉著陸沅慢慢散步。
冷宮裡能有什麼好看的,不是樹就是破房子,不過是找藉口單獨走走而已。
有一隊侍衛遠遠綴在兩人身後,守護帝後的安全。
惠素便指揮太監們修屋子,扔在一邊的窗欞重新裝了回去,漏風的房頂被修補。
內部陳設也被清理乾淨,在角落搖搖欲墜的床換成了新的,鋪上柔軟的被褥,嶄新的幔帳垂下。
在陸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裡到外煥然一新,空氣中都飄著乾淨的氣息。
如果不是二位都不喜歡薰香,高低都得在屋中間放只香爐薰香。
回去的時候,雲姜對陸沅說:「哪怕堇弟是無意路過被故意射歪的五皇子中傷,陰差陽錯救我一命,這個恩是得認。這麼多年我護他平安,封他為景朝唯一的王爺,也算是償還了恩情。」
「但是涉及江山社稷的時候,我不能對堇弟留情。」
陸沅握著雲姜的手一緊,她覺得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不淺。
沒想到雲姜連這些事都願意告訴她,被信任的感覺油然而生。
或者說,雲姜正在用交換秘密的方式跟她建立更加深刻,更加互相信任的親密關係。
動了動唇,陸沅沒有開口深問。
真不知道該慶幸這麼擅長掌握人心的人是真心待自己,還是感嘆怎能得此人這般信任。
陸沅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願意站在你身邊。」
雲姜定定看了陸沅一會,將人抱進懷裡:「你不覺得我這樣做法很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