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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抗住, 他也能趁這段時間跑。
能輕易靠近這裡還不被自己發現行蹤的,肯定是修為比自己高的, 當然是跑為上計。
他想得倒是挺美, 只是現實很骨感。
才轉個身,他就被人從後頭一掌打趴在地,渾厚磅礴的靈力直接將他打得毫無抵抗之力。
再被那兩相對沖的力量帶起的狂風席捲,後背重重砸在石窟牆上, 又重重落下。
張嘴, 活活噴出一口鮮血來。
實在狼狽不堪, 哪還有剛剛氣焰囂張的少主模樣。
兩眼發黑,許毅剛想撐起身子反擊, 就是背上一重。
有人用棍子抵住他脊背不給起來, 聲音溫和道:「跑什麼?我有兩句話想問問小哥你。」
許毅再次趴在地上, 懷裡的招魂旗在衝擊中掉了出來, 想去抓,卻被一腳踢開。
背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他側臉碾壓在地上差點喘不過起來,活像只憋屈的王八。
話說得好聽,要不是許毅覺得自己的脊椎骨都要給杵碎了, 怕不是要被這和藹語氣矇騙過去。
竟然連化神的全力一擊都能輕易化解, 來者究竟是什麼修為的大人物?
玄天宗的人除了那幾個非生死關頭不出,悶在洞府里等死的幾個老頭, 哪裡還有能扛得住化神後期的全力一擊?
要知道張宗主也才元嬰中期, 劍道第一人的羽微也不過是元嬰後期。
許毅看不清人臉, 只能聽見聲音,他咬牙切齒道:「敢問前輩是誰?我乃噬魂老祖座下親傳弟子,興許前輩對我是有什麼誤會?」
「噬魂老祖?剛剛那個瘦骨嶙峋的小老頭就是他?名字取得挺大,不過了了。」
「你……!」
噬魂老祖已經是蒼渺界中魔道第一人,蒼渺界一十三洲各大門派都要竟讓三分的存在,都是竟只得到她不過了了的評價。
可恨的是那人還補刀道:「你與他不愧是師徒,同出一脈,都不過了了。」
許毅一時氣急,又一口血噴出來了。
*
另一邊,陸沅手起刀落,那黃衣邪修來不及發出第二個字就魂歸大地。
一甩劍上血跡,陸沅冷然越過他的屍首。
在她離開的不遠處還有幾具沒了生息的屍體,全都是一劍封喉。
修魔一道有違天道,若不能飛升,那等待他們的結果就是壽命終結魂飛魄散。
經過這七彎八拐的道路,裡面傳來一陣陣哭聲,其中還混雜著少女怒斥的聲音:「行了行了別哭了,歲數也不小,怎麼那麼能哭,你別練劍,去練哭功,保不准你能原地飛升!」
「天道規定一百三十六歲就不能哭了嗎?」
「我姐姐還沒有到嗎?我好餓啊。」
正爭辯的幾人忽然一靜,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都齊齊盯著入口方向。
看清人影后,李凌萱驚喜喊出聲:「陸師姐!」
那兩個也不哭不餓了,都擠到籠子邊哭訴:「陸師妹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裡了。」
「姐姐,那邪修打我,我肚子好痛啊。」
陸沅看了看幾人,受了點傷,但不算嚴重就放下心來,大步上前打開牢籠放人出來。
拿出丹藥朝李凌萱一拋:「閒話少敘,吃了療傷,等會帶你們走。」
「好!」
陸沅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另一個人,她問:「鎮長之子呢?」
李凌萱面上的喜悅一頓,她說:「我們是半路上被許毅打傷帶到這來的,醒來就被關著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
陸沅說:「那隨我去找。」
「好。」幾人越過牢籠往外走去。
陸姻走在最後面,她身前是張廷敬,看向最前面背影的目光閃爍。
陸沅總是習慣性坐在最前面,護著後面的師弟妹,微末時期也是如此,只是那時候護著的人只有陸姻一個。
雖說她一直都在念叨為什麼姐姐還不來,可是陸沅出現的時候,她就沒有親近的勇氣。
很久之前她就有這種感覺,從未改變過,對方可不比自己強多了,強到生不起嫉妒的心情,唯有仰望。
不過她也很清楚自己能有如今是因為有陸沅,知道唯有自立才是最好,但是她不想改。
不怕承認她不希望陸沅上界是怕失去唯一的親人,但更多的怕是失去如今地位。
那她就會淪為真正的普通人,回到應有的位置上。
前面傳來李凌萱驚訝的聲音:「你是誰?」
幾人警惕地盯著忽然出現的紫衣女修,還一手一個血葫蘆,也不知是敵是友。
紫衣女修微微一笑,先把左手手上拎著的血葫蘆往地上扔,才把右手拎著的血葫蘆放在地上。
她問:「可有凡人能吃的回血丹?他快死了。」
手指著坐在牆邊奄奄一息的年輕血葫蘆。
待看清地上的血葫蘆是誰後,眾人表情又變得驚訝。
李凌萱:「這是……」
雲姜點頭:「不錯,這個是許毅,那個是鎮長兒子,還剩一口氣,要救需要趕快。」
一雙雙瞪大的眼睛隨著紫衣女修的手看來看去,看完許毅,看鎮長兒子。
起初看見的許毅邪氣四溢,強大無比,現在確實根基全損,修為被廢。
仔細看去,他的丹田處已經被人打穿,那顆凝結不久的金丹下落不明,只留下一個血淋淋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