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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姜在睡衣外穿著外套,來到了她的病房。
「我昨晚上,又夢見你爸了。我問他是不是來帶我走的,可是他不理我。」鳳音氣息微弱地說:「就和以前一樣……」
雲姜只是安靜坐著,不發一言。
連一句你怎麼不問問我的話也不說,心境是完全的心平氣和。
人生總是在為跟自己和解而努力,放過自己,放過別人。
身處其中的人總是無法判斷自己的心境,但是有一點她能確定——自己不會再為這些而感到如困獸斗。
因為一個人,真正的百毒不侵。
忽然,鳳音轉頭盯著雲姜懷裡的娃娃,她問:「你自己買的?」
總是篤定她沒人愛,不值得被愛。
其實落水的當晚她就被鳳音掐著脖子說怎麼不去死,從樓梯上把她扔下來。
在醫院搶救的時候,聽說醫生看見掐痕後差點就報警,好歹才被攔下來。
可算是等到她出聲問了。
雲姜笑了,炫耀似的說:「我愛人送我的。」
無聲地反駁:你以前說的話都不對。
有人給了糖果,給了娃娃,還給了愛。
第132章 當偏執女從良了22
葬禮也很簡單, 只有零散幾個人在教堂送別,大多都是鳳家的人。
小舅趴在棺材上哭得真情實感,他最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姐姐死了, 大腿怕不是要細一圈。
小姨本想說自己只負責安慰雲姜,然後發現她並不需要, 就安靜地看著烏色棺材。
突然有些後悔沒讓莫綿綿陪自己來, 以為年齡相同的女孩子都是差不多脾氣,結果雲姜整個人就是行走的冷藏庫。
禱告完了,小舅愣是沒敢跟雲姜說上一句話。
三米內即四級凍傷。
瞅了瞅那穿著黑裙的身影,小舅決定勇敢一把。
深吸一口氣, 張嘴:「外...」
雲姜轉頭, 雙眼黑溜溜的。
「......」小舅瞬間閉麥, 咪都不敢再咪一句。
根據遺願,鳳音希望能葬在國內。
生前因聯姻組成家庭, 兩看相厭十餘年, 留給對方的最後一句話都是語氣惡劣的爭吵, 還是隔著電話線的。
「我很忙, 行程很滿,最近沒時間回家。」
「天天不回家,你不如死外邊算了!」
結果一語成讖,飛機失事墜海,猝不及防就發生了, 一句遺言都沒有。
現在到快死了反而開始懷念了。
臨終的前幾天看誰都像死的早的老公, 長那麼大都沒從她嘴裡聽過「對不起」這三個字,雲姜在這幾天聽夠了一輩子的分量
也不知道是愛意還是遺憾, 或許還有一絲惡言相向的愧疚?
雲姜沒有興趣知道上一輩的父母愛情, 但從小姨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能看出應該是個乏善可陳的故事。
對於與己無關的事情, 總是沒有太大興趣去聽的,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總不能是因為雲姜的存在才會變成這樣的結局。
在她看來父親這個角色,生前死後是沒有太大區別的,也跟鳳音沒有太大的差別。
雲哲這個人,早就成為了過去的符號。
*
國內陸沅作為女二號的新劇上線的時候,雲姜拿到了裝著生身母親骨灰的骨灰盒。
帶回國內,打算合葬。
反正臨終前看起來就有千言萬語想要說,那就葬一塊慢慢說。
衣冠冢也是個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靈魂的話,這塊土地就是夫妻兩的家。
等到來自國外的航班落地,陸沅也簽下了與荔枝娛樂的解約合同,並在此前,已經通過了《冬夜難明》的終選。
以往藝人解約,不得給足公司滿意的條件才能抽身離開,哪能這樣輕易。
又不是普通公司解除勞動合同。
但有陳怡先例在前,還是將所有心思偃旗息鼓,專注閉麥。
手下是有營銷號大軍,一旦出動勢不可擋,但現在又不是什麼生死大仇,犯不著搞那麼大。
況且在上層人脈上終究還是抵不過龐大的雲影集團,那是真正的頂級豪門。
比喻一下就是蚊子群和電蚊拍,一擊必殺,效果可酸爽。
「關於業務方面也已經交接完畢,也沒有什麼需要說的了...最後祝鄭哥你前程似錦。」
「星途燦爛,前程似錦。」
場面話而已,都是成年社畜了,見怪不怪。
鄭哥知道她握手都不樂意,但是能有這種和平離開的結局都是燒了高香。
得連夜爬上大雄寶殿還願的那種。
陸沅才不會覺得有人保會讓自己的品格被羞辱的自命清高,美滋滋地把解約合同收拾好,帶走了助理小米。
她本來就是公司分配的生活小助理,之前跟被踢皮球一樣來回欺負,後來被分配到陸沅身邊才消停不少。
出了大門,迎面就能看見遠處日輪高懸。
曬著太陽的兩個人同時想道。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都想嚎一句抱大腿可香了。
都拋棄了過去,走向了無拘無束的光明未來,將再沒有陰霾覆蓋。
小米興奮問:「今天不得干點什麼慶祝你脫離苦海?」
陸沅盯著手機:「差不多要到了,我得去接我女朋友。」
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小米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