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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群外門弟子看兩人關係這樣好,望過去的背影露出了嚮往的情緒。
外門和內門差的不僅是一個字,那待遇也是天差地別,而且張師姐還姓張。
季州玄天宗的張,可比她們外門弟子強多了。
陸姻自然注意到了,唇角輕彎一下,神情更為得意。
剛出大門,張師姐就說:「到此為止吧,我回去了。」
陸姻卻靈機一動,抓著她手腕:「我知道錯了張師姐,求求你行行好,引個路帶我去找我姐姐道歉吧。」
張師姐:「……」
回頭看了她一會,陸姻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雖說她對陸緣的感情更深,但陸緣每月都記得把自己的份例給一部分給她估計是願意和好的。
嘆了口氣,她說:「陸師妹的住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的有事經過這裡,你自己去找她吧。」
陸姻聽完,更加欣喜,要是有張師姐在肯定會出言阻止,說什麼陸緣正好是突破金丹的關鍵時期,不能去這些地方。
她不能去,難道自己就能去了?
守一次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邊這麼想著,她一邊往內門弟子住處走去,有陸緣的腰牌在身,自然是暢通無阻的。
離開的張師姐可不知道那個麻煩精找陸緣不只是道歉,而是道歉加哀求衝擊金丹的姐姐去替班,被婉拒後就用娘親去世前要你和我互相幫助的親情綁架大連招。
陸母臨去前確有希望姐姐好好照顧妹妹的囑咐,用了幾十年了,也不見她用膩。
於是,陸緣就站在了鎮魔山腳下。
青衫飄飄,恍若仙人降世,面若冰霜,手扶著劍柄。
看著不過是二八少女的面容,那沉穩的氣勢不輸宗門裡所謂的長老們。
不遠處就是佇立的山石,約有三人合抱之大,上刻——鎮魔山。
這三字隱約帶著掌門的劍氣,但不凌厲,陸緣盯多久都不會覺得眼睛疼。
其實以前跟師姐妹師兄弟們裝眼睛疼耗盡了她畢生的演技。
抬頭望去,山巔雲霧繚繞,看不真切。
遠遠觀之,只能看見籠罩著皚皚白雪,天地皆白,恍若神仙靜修仙境。
只是這美不勝收的仙境裡住著的不是什麼神仙,而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的大魔頭。
為了宣傳當初宗主有多英勇,關於這大魔的傳說可不少,有說它與宗主大斗三天三夜才束手就擒的,有說它怎樣不可一世,最後是怎樣跟宗主求饒。
故事跟書生寫的話本一樣曲折離奇,陸緣有幸耳聞,買了幾本拜讀一二。
只覺得這撰寫故事的人不該修仙,該去凡塵做話本大家,肯定會比修煉更快得道。
然後她就聽少宗主嘴漏說那是他親爹親自執筆的。
那感覺,就像是出身大家的老夫人看相府千金小姐跟窮書生一見鍾情執意跟他私奔一樣微妙。
最為著名的就是一出世就吞吃了一整座城的活人,實在是駭人聽聞,所到之處未有留下一活口,螞蟻窩都挖出來啃了。
收回思緒,陸緣舉步登山,朝著隱約可見的青石台階走去。
在她離開的不遠處,有雪堆落下,露出坍塌木屋的一角。
陸姻回去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一敲掌心:「對了,山腳下的屋子是不是被大雪壓垮忘記修了來著。」
不過又想她姐姐的實力,應該是知道在木屋附近守一個月就行的。
鎮魔山不能隨便上去,只要穿過第一重大陣,會被鎮壓在此的大魔攻擊。
陸姻回頭看來路,走回去又要走好久,這也太麻煩了。
就自己找補道:「不過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六十年有三十年都在閉關……也不能這樣孤陋寡聞吧。」
想著人被打一下應該知道疼,就不擔心了。
便喜滋滋地回去,打算明天就出宗門玩一個月,給太多人知道有人替班這件事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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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第一重大陣,踏上青石台階,青衫下擺掃過台階新雪。
鎮魔山附近有大陣,不能使用御劍飛行上山,陸緣便不厭其煩地步行上山。
這大雪從山巔到山下遞減,到山腳下的時候只有細微白雪,落在眉宇間帶來一絲涼意。
好歹也是築基後期修為,不像練氣期弟子那樣脆弱,能用靈氣禦寒。
行至半山腰,就有些扛不住了。
築基期修士的靈氣也是有限度的,陸緣不打算爬個山就把自己靈氣榨乾,披上了禦寒的外披繼續登山。
抬頭望去,還是覺得山巔遙不可及的樣子,好像一直爬都不會走到盡頭,周圍的風雪越來越嚴重。
是有點冷,但也不是不能扛。
以前完成宗門任務的時候再冷的地方都待過,鎮魔山的寒冷程度到也還好。
爬著爬著,陸緣開始苦中作樂,覺得這地方還真是不錯的閉關之地,不會總有人輕易打擾。
從山下到山上用時不短,饒是她築基期後期修為腿力過人也要從天明爬到天黑。
到達山巔的時候,她卻發現山巔是不下雪的,山巔處天高雲闊,寒梅環繞。
白雪紅梅,交相輝映,此時明月高懸,清輝皎潔,意趣十足。
拉兩個人間書生過來,不得對著此情此景大書特書,留下千古名篇。
陸緣驚訝回頭看去,往後一步就是風雪漫天,往前一步就是高雅梅林,兩相對比,更像人間仙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