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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身為乾元的原主應該對控制信素熟練掌握才是,好像從那次長陽門開始,原主就無法控制自己的信素。
無法控制的信素的乾元就等於身體裡的信素紊亂,重要的器官幾乎永久性殘疾,她能不暴躁才怪。
但云姜並不覺得她可憐,所得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收回不自覺往外飄的信素,陸沅莫名有種身上覆蓋的氣息被強行扯走的感覺。
信素可比本人誠實得多了,代表著對方潛意識的想法,往往在本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自己飄過去了。
如果是契合度高的乾元與坤澤,那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一觸即燃。
陸沅被扶著坐下了,雲姜也坐在軟榻的不遠處,寬闊的殿中突然安靜下來。
不等陸沅說話,雲姜開口道:「今日請皇后來,是有一件事要同你說,是關於陸五小姐的。」
沉下語氣時,還真有幾分正經的意味。
所謂陸五小姐可不就是她那個沒事突然往她宮裡跑,話沒說幾句就要吃宮廷糕點,吃完就往地上躺的好堂妹?
她提這件事想做什麼?
是想納妃?還是想讓自己「寬宏大量」放過她?
陸沅轉頭看向雲姜,想知道她會用什麼理由讓自己放過陸五。
「你覺不覺得陸五小姐不像你家的血脈?」雲姜語出驚人,神情誠懇。
陸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麼?」
「當年陸將軍攜夫人回京述職時,惠素見過他們,惠素說陸二將軍他長了鷹眼國字臉方下巴,陸二夫人則是上挑眼,厚嘴唇,高鼻樑。」雲姜看著陸沅,意有所指道:「可是陸五小姐卻是下垂眼,櫻桃小嘴,圓鼻頭。」
陸沅自己都記不清叔叔究竟長什麼樣,照她這麼一說好像是挺不像。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她不是她小叔和小嬸的骨肉血脈?
雲姜:「對,你沒猜錯,我之前只是為了探查真相才可以靠近陸五小姐的。」
陸沅:「......」滿肚子的話給堵了回去。
她看著雲姜,眼中明晃晃的寫著我不信三個字,蓄意接近查清真相和蓄意接近激怒之間區別很大。
雲姜冷靜回望,一點理由牽強的心虛都沒有。
只是陸沅連多年的青梅戀人被人鳩占鵲巢都能認出來,怎麼會分不清冒牌貨之前的舉動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且那麼大一國君,為了這點小事親身上陣,未免也太殺雞用牛刀了。
一會後,陸沅眨眨眼睛,覺得眼睛有點干。
雲姜冷靜道:「你輸了。」
誰跟你比這個了!
*
好不容易把炸毛的皇后摁回原位坐著,雲姜終於正經下來了。
「我聽說,陸五小姐從小流落在外,只拿著信物上門認親?」雲姜知道自己在問廢話,就是故意找話題聊的。
「確實如此,」陸沅生性聰慧,見微知著,便問:「陛下怎麼會突然懷疑陸五?」
畢竟那信物和胎記都是陸家血脈獨有的,就算陸五長得跟小叔小嬸不像,那也是經過她的父親肯定,當眾認回來的。
現在突然懷疑,肯定事出有因。
雲姜隨口道:「她給我下毒,意圖刺君。」
雖然是之後發生的事情,但陸五確實是想這麼做的,她為了一個人而來,唯一的目的就是殺死女帝。
鎮定淡然如陸沅霍然起身,她的反應可比本人大得多:「她怎敢?!」
冒牌貨再怎麼折騰陸沅都沒想過要對她下手,她得好好照顧阿姜的身體,等阿姜回來。
護國寺的老方丈是說過她等的人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但她還是不信。
不對,刺君也是誅九族的重罪,何況這陸五名義上還是陸氏血脈。
陸沅臉色一白,就要跪下陳情。
「我不是這樣是非不分之人,既然今日跟你說明,就是信你信陸家的意思。」雲姜說。
膝蓋沒能碰到地上,被雲姜一把拉起,坐回原位。
雲姜說道:「我知道陸氏忠誠,連陸將軍都能蒙蔽,側面證明對方手段高明,還很了解陸家。」
手覆蓋上陸沅的手背,緩緩握緊,深邃的目光要望進陸沅的心底似的。
「陸將軍是朕的肱股之臣,放在西境守衛皇城的一面堅不可摧的盾。如果陸家出事,受益的能是誰?是烏蠻?還是某個狼子野心的佞臣?」
含涼殿是夏日消暑納涼之所,殿內擺設很少,拆下重重殿門後四處開闊,坐在殿中就能看見門外爛漫春景。
但是雲姜話里的意思卻叫人不寒而慄。
「那陛下的意思是?」陸沅聲音不自覺放輕。
雲姜輕笑,唇角彎起:「想知道?」
垂下的手抬起,掌心朝內手背朝外朝她一攏,示意她靠近。
陸沅幾乎被攝住了魂,將耳朵側過去,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的身影幾乎重疊在一塊。
雲姜緩緩湊到她耳邊,潮熱的呼吸撩到她頸側,在主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緋紅一片。
那微磁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只需要你相信我,無論之後發生什麼事情,結果都不是壞的。」
陸沅啪的一聲,伸手捂住不住發燙的後頸。
往旁邊閃去的雲姜:「?」
「我只是想小聲密謀,你這就要打我了?」雲姜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