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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就說話,還故意把剛剛敲到桌面的手背露出來,明晃晃的紅印子印在白皙的手背上。
「臣妾沒有!」
惱羞成怒的陸沅提著裙擺匆匆出門,雲姜好笑地追在身後,就看著一向端莊穩重的皇后一路暴走,撈都撈不回來。
雲姜也不硬追,她還有事情需要處理,而且陸沅這脾氣會越追越生氣。
就像是冷宮那扇門一樣,威脅卻死守不出,如果真當眾拆了門,陸沅就會真正的生氣。
玄衣女君就站在門前,言笑晏晏地喊道:「皇后啊,這麼著急回去麼?不如一起用個飯?」
「臣妾不餓!」暴走的皇后憤憤道。
不明所以的宮女太監們左右看看,都顛顛地追上皇后的身影,抬步攆的太監扛著步攆就追。
領著一群人走出好遠,陸沅才緩緩停住腳步,回望含涼殿的眼神複雜。
那個人...沒有信素,只有阿姜才有信素,可是今天聞到的確實是信素。
抑制不住的希冀在膨脹,瘋漲的狂喜在心中蔓延,幾乎讓她渾身發顫。
陸沅閉了閉眼睛,交疊的雙手扣緊指尖掐住掌心,發出陣陣疼痛,企圖用疼痛讓自己強行冷靜。
她很希望是她的阿姜回來了,可是這個人性情與阿姜九成相似,行為舉止還是有些陌生。
第95章 當薄情女從良了6
當今女帝不喜歡放權於人, 事事親力親為的後果就是讓雲姜忙成狗。
本以為她會對政務一知半解,看得會比較費力,這還是小事, 最重要的還是不能耽誤整個江山社稷。
畢竟按照原本的發展後世加在原主身上的諡號為——厲。
暴虐無親曰厲,愎狠無禮曰厲, 厲這個字眼一聽就不是什麼美諡。
但正經上手後, 雲姜驚喜的發現自己不光過目不忘,還能將所有事情融會貫通,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除了有點費眼睛,倒是不算費腦子, 很快就處理了一摞奏摺。
「要是皇后在就好了, 讓她給朕按照事情輕重分一分奏摺。」看得雙眼澀疼的雲姜低聲感嘆道。
惠素將桌上的奏摺放在一邊, 放上新的奏摺,繼續安靜研磨, 專心當女帝的搬奏摺工具人。
她很清楚陛下說的這句話並不是想要一個回答, 只是一句疲乏後的感嘆...況且政事上的事情都不是她作為隨身女官能隨口置喙的。
倒是前來奉茶的小宮女嘴巴比誰都快, 語氣爛漫道:「可是祖宗規矩有言後宮不得干政, 娘娘是皇后,皇后就不應該參與政事,以防外戚坐大,威脅帝權。」
說完之後,奉茶宮女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似的, 撲通跪下請罪:「奴婢失言, 請陛下恕罪!」
這樣看著倒像是這小宮女不小心將真心話說出來了,隱約指陸皇后也像當年王太后。
頭一句話從本質上來講並沒有什麼問題, 前朝後宮互相勾結確實容易形成隱患, 但說的人不應該是她。
雲姜抬眼看向奉茶宮女, 這人面熟。
以前她沒少擺著天真無邪口直心快的面孔說這種話,因為總是說重女帝心中隱患被留在近前伺候,地位在英政殿裡頗為得臉。
心都給養大了,就迫不及待地來試探了。
「跟朕提祖宗規矩。」雲姜嗤笑:「看來你比朕懂。」
周圍氣氛驟冷,沉重的氣勢鋪開壓在奉茶宮女的頭上,她臉色這才是真正的白了起來。
單薄的脊背發顫,奉茶宮女在這溫暖的春日中背生冷汗。
她怎麼能忘了女帝究竟是喜怒無常的性情?
驚恐之下,宮女連連磕頭,白淨的額頭叩在地面上,發出沉沉的悶響。
她一邊磕,一邊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不多時,鋪著地毯的地面印上了斑斑血跡,她用得力氣太大,以至於頭都給磕破了。
可座上女帝毫無表情,任由她磕頭。
修長的手指拿起另一本奏摺,垂眸隨便掃了幾眼,便提筆在最尾一頁寫下赤紅的「已閱」。
一扔手上請安奏摺,發出啪的一聲響,打斷了奉茶宮女的話。
正在磕頭的人渾身一抖,額頭沁出層層冷汗,汗珠滾到傷口出發出陣陣刺疼。
可她已經顧不上頭上傷口,將額頭緊緊貼在地上。
「誰教你說這種話的?」雲姜在一片死靜中問道。
奉茶宮女勉強穩住發顫的聲音:「無人教奴婢,是奴婢自己聽見的,大家...大家都是這麼說的。」
雲姜聲音沉冷,看奏摺的動作未停:「大家?還有哪些人說的,好好說。」
「奴婢遵命!」奉茶宮女以為抓住一線生機,一張嘴就報出一串人名。
人員涉及寬廣,從日常侍奉女帝起居的宮人到各宮宮人,也有皇后宮中的人。
至於其他那些做衣服的做飯的澆花的全都都沒能免俗,這查起來涉案人員高達數千人,咋一聽就沒幾個乾淨的。
如果是原主的脾氣她會怎麼做?
——寧可殺錯,絕不放過。
好整以暇地等她說完,玄衣女君迎著奉茶宮女希冀的眼神,雙目深沉看不出半點真實想法。
雲姜道:「說完了,就這些?」
「或許還有其他的人還沒找出來,可是奴婢只知道這些。」奉茶宮女說。
「俱是有名有姓,你記性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