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頁
那些實力強硬的家族或宗門大可乘坐門派飛舟靈器而來,不必像散修日夜兼程地趕路。
眼見天色漸漸暗下,便打算找個住處,只是最近來的人不少,處處都是客滿。
幾人剛從一家客棧出來,便打算去對面這一家問一問。
陸沅不喜熱鬧,便落後幾步在一旁等待。
「知道嗎?百年前的大魔打傷門內弟子出逃了!」
此話一出,引起堂中不少目光,在客棧內閒聊休息的散修們都看向說話的人。
陸沅不再看地上的石磚裂痕,往旁邊看去。
說話的人也是散修,正一腳站在凳子上,說得唾沫橫飛。
「你們該不會忘記了一百六十二年前綠柳鎮,也就是現在的永河縣前身的滅鎮慘案吧?當時的張宗主捨己為人,與這窮兇惡極的大魔惡鬥三天三夜,當時那是天雷勾地火,幾乎要把山都打塌了,才將這孽畜活捉,從此鎮壓在鎮魔山上。」
「沒有三天三夜那麼久,也沒有把山打塌,就在客棧二樓往西南方向望去就是,草木還是旺盛的。」旁邊傳來一道清冷女聲。
那散修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說:「天機閣前段時間還斷言有大魔降世,方位遙指東北,那可不就是玄天宗里的鎮魔山嗎?果不其然,這大魔就在前幾天殺了守山弟子出逃。」
有人接上:「聽聞江對岸的清溪鎮有邪修作祟,該不會是哪出逃的大魔乾的吧?」
「極有可能,那大魔生性殘忍,殺人無數,最喜歡生吞活人了。」
「真是駭人聽聞,一整座鎮都被吃空了。」
「現在玄天宗宗主要,合仙門百家之力共同除魔,將這……」
陸沅擰眉:「這不可能。」
那散修正興奮著,總有人在旁邊唱反調,他便不滿地看過去了:「嘿,你這劍修怎麼還給大魔說話?」
「對啊,從一開始你就在唱反調。」
「你是什麼門派的,連張宗主都敢看不起了?」
「瞪著我們做什麼?有膽子就報上名來啊!」
眼見更多人用揣測的目光看向那青衫女修,那散修自以為有底氣了。
一揚下巴,一拍桌子:「屢屢為那殘害姓名的大魔開脫,踩你痛腳了?你是不是魔修?」
陸沅冷眼掃去,那散修被那氣勢一迫,下意識倒退幾步。
瞥見身旁人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的膽怯鬧笑話了,不由得惱羞成怒,欲蓋彌彰地要衝上前。
「我看你就是魔修偽裝修士,爺爺我看過不少你這樣的,如今諸位道友在此,我可不怕你!」
旁邊的散修好友拼命拉他,那人甩開手問:「你拉我作甚?」
散修好友說:「別衝動,你看看她身上的衣服。」
散修這才看見她穿的是玄天宗內門弟子服,腰上掛著的腰牌正正是玄天宗內門弟子所擁有的。
陸沅瞥他一眼,手扶劍柄,冷言道:「清溪鎮上是有邪修出現,只不過出現的不是鎮魔山上的,而是噬魂老祖的徒弟。」
「裡面的人不是給吃光的,是拖家帶口跑光的。一個個的在這裡高談闊論,好似要親自將邪修斃於手下一樣。」
陸沅環視四周,語氣冷淡且嘲諷:「要真是這般急公好義,為何各個都端坐在此?又為何繞過清溪鎮過江而不敢入鎮除魔?」
眾人一震,面露訝然。
可那麼多人在,指望這些人有點愧疚之心是不可能的了,只會慶幸是繞路而來。
那可是噬魂老祖,把他們捆到一起送菜都不夠那嗜靈鼎塞牙縫的。
又有人問:「你怎麼知道那裡是噬魂老祖的徒弟而不是大魔?」
陸沅:「我剛從清溪鎮過來,要是你們來得巧,就能看見噬魂老祖骨灰被掃進大江的盛景了。」
此話一出,堂中轟然,那剛剛還在叫囂的散修被擠到角落去了。
「什麼?!」
「噬魂老祖死了?」
「為誰所殺?為你所殺?」
「你年紀輕輕就殺了噬魂老祖?別殺了他手下部將就說是噬魂老祖本人。」
「假的吧?他都半步合體了,若你真有這份本事,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是籍籍無名?」
忽然全場安靜下來,倒不是他們不想繼續說下去,而是被人用威壓強行安靜下來。
便見一紫衣女修從櫃檯處過來,步伐不緩不慢,眉眼帶笑。
若非知道那沉沉威壓是她散發出來的,怕不是要以為她只是路過的凡塵女子。
「這裡也客滿了,咱們走吧。」雲姜領著幾個小輩過來,招呼陸沅一塊走。
李凌萱看了一眼他們,目光平淡,跟著前人出門去。
那說話的散修就看見不僅是陸沅穿著內門弟子服,其他幾名年輕修士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玄天宗宗門徽記。
出了客棧門,雲姜說:「處處都是客滿,不如隨便找個地方歇一夜好了。」
陸沅他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
「你這妖孽,果然在這!」
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說話的人不是誰,正是張宗主本人,身後還跟著不少其他仙門的修士。
來勢洶洶,人多勢眾,非善也。
張宗主立於人前,白衣仗劍,還真有那仙門魁首那味道。
只是宗主為什麼會對著雲前輩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