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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
親吻再次落了下來,這一次沒有之前的輕巧,像是要把人吃透了一樣,交換了一個漫長而纏綿的親吻。
垂下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抱住了雲姜的脖子,手輕按著對方的頭,往自己方向壓著。
呼吸交錯,難捨難分,直教那從不沾胭脂的微薄雙唇也染上了亂紅,一片頹靡。
*
等李環好不容易帶著丫鬟僕從們找到人的時候,就看見兩人正在大街上閒逛著,璧人背影成雙。
剛剛被小攤主當成噱頭的燈籠也已經被奪魁拿下,陸沅手上則提著一個造型簡單但不失乖巧的小兔子燈籠,跟身邊的人辯論這呆裡呆氣的兔子哪裡像她了。
李環見人安全無虞,好懸才鬆一口氣。
她的想法跟天天出門都被一群人包圍的大小姐不同,深知道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容易出亂子。
她上下打量了陸沅,還問:「你口脂呢?」
出門前千挑萬選的顏色,最適合這個妝容,非常的相得益彰,現在沒了口脂就像是畫龍沒點睛。
陸沅眼神一飄,得虧是頭頂的燈籠也是紅彤彤一片,沒發現她的臉突然就紅了。
雲姜手上提著陸沅不肯拿的小兔子燈籠,說:「吃了。」
「?」李環打量的目光更加專注,滿腦袋問號:「吃了?這個也能吃?」
陸沅也有賈寶玉的愛好?
再仔細一看,她的嘴比平時腫一點,李環餘光瞥到不遠處正在叫賣的小吃。
正在緊張會不會被當面點破,就聽對面的李環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吃了辣的,對吧?」
陸沅心一驚,陸沅目露無奈。
最終所有心情匯成:「......」
雲姜笑意更甚,撿過手邊小攤上的小青蛙,放下幾個銅板:「猜對了,這是給你的獎勵。」
李環驚訝道:「竟然還有青蛙燈籠,有點稀奇。」
買燈籠的是個老頭,笑呵呵說道:「是我那調皮的孫子做的,我看著形狀精巧,就帶出來了,還以為會讓他失望呢。」
也是,小青蛙勝在憨態可掬,但並不是小孩子或少女喜歡的樣式,掛在那一晚上都無人問津。
李環早就忘記了陸沅吃沒吃辣,嘴巴是怎麼腫的了,提著小青蛙燈籠,一邊喊著寡寡寡,一邊捏著雲姜賄賂的零錢去買吃的。
像只活潑的小青蛙,眉宇毫無陰霾。
滿打滿算她今年也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估計是十四五歲,正是天真活潑的年紀,心裡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陸沅好笑地看著李環的背影,她偶爾會有種雲姜年長很多歲的感覺,看著同齡或者小輩蹦蹦跳跳,溫和卻不疏離,也難怪年紀小的雲家小輩們都很喜歡她。
「你把她當什麼了。」陸沅瞥過被雲姜提在手裡的燈籠,又看向她側臉。
這個或許跟她從小接受的儒學禮儀相關,溫文雅正,自控極致,也只有在幾次親吻中感受到她一直勉力壓制的激情。
「當小孩。」雲姜的回答不出陸沅所料,好像自己不是十七歲一樣。
陸沅問:「那我呢?也當小孩看?」
「當娘子看。」雲姜說:「當小孩看感覺很奇怪。」
陸沅自己是九月生的,她覺得對方應該是比自己年長的,就問雲姜是幾月生人。
結果就聽見雲姜說:「十二月。」
陸沅震驚:「你竟然比我小几個月!你是十二月的?」
「要下橋了,小心台階。」雲姜把人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說道:「十二月十一日生人,如假包換。」
伴著飛雪出生,就在那潑水成霜的寒冷中,也因此被調侃過或許是因為這樣才能生一顆冰雪玲瓏心。
生辰都沒能幫她慶祝一番,陸沅剛想說她怎麼不提前告訴她,話未出口,腦子靈光一閃。
「十二月十一日...是不是我爹出事那幾天?」陸沅被牽著下台階,站在上一階問道。
雲姜站在青石板地上,抬頭跟她對視:「是,見你勞心勞力茶飯不思,總不能拿這些煩憂你。」
「明年...不對,今年我一定記得,一定給你好好慶祝一番!給你送一份大禮!」陸沅還是有些遺憾被錯過的生辰日,那可是第一次啊。
「誰說你沒送?」雲姜笑道,在陸沅疑惑的目光中悠悠補充:「溫香軟玉主動鑽我懷裡,連續幾天都鬧著要用嘴餵藥,那已經是一份大禮了。」
陸沅:「!!!」
陸沅跳下台階,提著裙子就去追:「你戲弄我!!!」
*
元宵的熱鬧過去,又得沉下心準備會試,雲姜提前跟陸沅說明了緣由,就沉浸在書房中。
非必要不會輕易出門,不光只有她是這樣的,其他備考的舉人也是如此。
湖邊楊柳抽芽,柔韌的柳枝浸在水中,等郊外的桃花開得爛漫的時候,會試的時間也就該到了。
霖朝今年的會試定在二月初六開始,三天一場,全程持續九天六夜,參加考試的考生都不能出考場,全都在裡面完成。
每三年才舉行一次的會試不可謂不隆重,貢院前人山人海,有年輕的書生,也有的是滿頭白髮老書生,勉強中舉後來貢院一試。
也可見得科舉之難,科舉求功名的讀書人多如螻蟻,可是能榜上有名則是百里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