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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當事人提前離開,把主戰場交給康律師了。
康律師抬手一推眼鏡:「來之前我已經基本了解情況了。你要求賠償三萬元,我方願意賠償。」
沒等王勇家長露出合適的表情。
就聽康律師說:「現在我們就去醫院做個傷情鑑定,還有警察同志做公證人,絕對公平公正。如果情況不屬實,那這種情況就屬於敲詐勒索,三萬到十萬元以上構成數額巨大,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法務部首席律師大戰訛人家長,未免太大材小用。
果不其然,康律師只用三分鐘就讓王勇家長心防崩潰。
至於的其他兩個家長,情況也不算複雜。
膝蓋哥的媽媽知道是自己孩子有錯在先,十分願意配合,達成兩方和解。
而且她兒子皮糙肉厚的,膝蓋連破皮都沒有,只是被打到麻筋了。
膝蓋哥試圖賣慘:「那我訓練怎麼辦……?」
「與其天天在網上喊沉澱,不如回家跟你爸學和面!」膝蓋哥的媽媽嗤道:「要是你真認真訓練,就不會出去跟人打架了,我來的時候可看見了,你體育生同學剛訓練完回家。」
謊言被戳破,膝蓋哥沒話了。
越說越氣,膝蓋哥的媽媽抬手就是幾個巴掌連擊。
把膝蓋哥打得嗷嗷叫,抱著頭滿辦公室亂竄。
那動作靈活的,哪裡是他說的疼到走不動道的樣子。
而脖子哥的奶奶表示:「等會回到家我用紅花油給他揉揉就差不多了,多大點事。」
被主要集火對象就不好了。
「不不行,我兒子還是未成年,我還不能坐牢。」
王勇覺得自己掛不住面子,一推身前的母親:「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鬧事就不會變成這樣,我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一鬧,小事也真的變成了大事。
教導處直接亂成一鍋粥,叫罵聲與巴掌聲響成一片,其中還夾雜著康律師冷靜嚴謹的聲音。
二樓的聲音在空蕩的校園裡迴響。
樓下,氣氛還算穩定。
此時夕陽西沉,餘暉燦爛,把幾人的身影拉的很長。
送別的時候,老高朝雲姜惡魔低語:「五千字檢討,記得周一交上來,不許抄網上的,我會查重。」
雲姜看老高的目光幽幽,滿是控訴:「……」
老高:「看我也沒用,這是三次逃課數量加一塊的,五千字檢討你就偷著樂吧!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我可盯著你吶!」
豎起兩根手指,微彎,先指了指自己的小眼睛,再警告似的朝雲姜點點。
說得跟冤魂索命似的。
雲姜:「……成,會寫的。」
老高冷笑:「呵呵。」
論原主給老高摧殘成什麼樣了,寫個檢討都要查重。
對於高中生來說查重這一方式未免太超前了。
況且都這時候了,還是沒忘記檢討這回事。
他真的好敬業,我哭死。
身邊傳來一聲輕笑,雲姜白著臉扭頭,映入眼帘的陸沅神色平靜。
雲姜:「你剛笑我?」
陸沅神色平靜:「沒有。」
雲姜目光炯炯:「你有,我聽見了。」
陸沅目移:「沒有,你聽錯了。」
雲姜一語道破她的偽裝:「你有,你撒謊的時候會捏緊手杖,用大拇指摩挲梅花浮雕。」
眾人下意識去看陸沅的手,大拇指正摁在梅花浮雕上,輕輕摩挲著。
都:「……」
陸遠低頭,她也:「……」
還真是。
雲姜唇角微翹,眼裡閃爍著得意的光芒:「我就說你有。」
陸沅仍堅持自我:「我沒有。」
然後在雲姜再次揭她短前及時打斷:「車來了,要趕緊去醫院。」
雲姜只好暫時偃旗息鼓,彎腰坐進車裡,清涼的空調撲面而來。
因為後腦勺的大包,讓她覺得車裡淡淡的香氣也難以忍受起來。
好暈,好痛,好想吐。
側過腦袋,雲姜靠在椅背上平緩眩暈感。
車內再沒有人說話了。
因為車內空間是原因,環境封閉,身旁人氣息都變得分外明顯。
那在教導處里似有若無的沉香味逐漸濃烈,寧靜幽香平復了雲姜煩躁的內心。
陸沅搜羅了不少沉香,在家的時候會給自己點上薰香,讓整個繡房都飄著悠遠寧靜的沉香香氣。
人久坐其中,自然而然也沾染上了沉香的味道,只要她一出現就會帶著沉香的味道。
很特別,也很好聞。
雲姜睜開眼,餘光閃過連綿不斷的校園綠化,不遠處就是孔子雕像和學校大門。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覺得自己剛剛實在幼稚得過分。
殊不知,距離她半米遠的陸沅也是這樣覺得的。
對著車窗外思考,自己幹嘛要跟一個十八歲小孩計較。
單向車窗倒映出陸沅平靜的臉,仔細看還能看見嘴角微微上翹,好像是在笑。
在笑?
怎麼可能,除了面對十三歲以下的雲姜,在其他年齡階段都是笑不出來的。
再仔細看去,陸沅就發現自己的嘴角已經平下來了。
果然剛剛的輕鬆笑意就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