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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門前唯一的獨苗也走了過來,惹來樓內身影不住發笑。
白衣行動實在明顯,雲姜收起了佩劍,換上一身黑衣站在門前,像是不太樂意進去似的。
無他,裡面真的很吵,自小持身清正的大師姐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嫌棄這種地方。
抬首望,只見門前楹聯上書:不求恩愛雋永,只求一晌貪歡。
很符合雲姜對苦海城大部分居民沒文化的印象,直白粗俗。
再嫌棄也要救人。
雲姜踏入門內,惑人香氣撲面而來,樓內熱鬧更甚,處處人聲鼎沸。
綺念樓是回字形設計,大堂寬闊,舞台上有舞姬翩翩起舞,抱著樂器的伶人彈奏。
再往上看,可見樓上房舍上百間,設有迴廊能自上而下望來,看見堂中人頭攢動,憑欄聽歌聲曼曼。
此情此景能氣死八百個和尚,讓一千個修士齊齊念清靜經,實在群魔亂舞。·
環視周圍,雲姜眼中倒映著各種場景,面上的笑意從未改變過。眉眼有情,只是目中無情,反多了幾分涼薄寡恩。
可魅妖們最喜歡的就是涼薄寡恩的無情人,尤其是渾身清正的佛子道士們,能引得他們墮落,這才有成就感。
沒有人會喜歡急色且沒有情調的人,以此為生的魅妖也不例外。
無視掉各種場景和聲響,雲姜在被更多的魅妖糾纏上之前,隨便點了答應一個魅妖的邀請。
其他魅妖只好止步,羨慕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
魅妖沒有固定性別,只要想,就能變化成任何性別,畢竟它們魅惑的對象也不分任何性別。
穿過重重人群,魅妖提裙上樓,身後跟著雲姜。
「今夜我將與你共享極樂。」
將雲姜引到自己房間,魅妖剛關上門,就覺得渾身一緊,原是有人用繩索捆住了她。
那魅妖也不生氣,反而回頭嗔怪一笑:「看你正正經經的,沒想到是喜歡這樣的,早說嘛。」
雲姜:「……」
在對方說出更多的虎狼之詞前,雲姜對她下了禁言術。
手指微動,把人捆在柱子上,做盡不客氣之事,還客氣道:「我無疑冒犯,只想知道前段時間狐妖抓來的幾個修士在哪裡?」
魅妖瞪大美眸,因為說不出話一直唔唔叫,用眼神示意。
雲姜確定她不會喊人來,才解開她的禁言術。
魅妖說:「什麼抓來的修士?你不是來尋樂子的嗎?」
雲姜問:「你們樓主在哪?」
綺念樓樓主就是當初作亂的狐妖,只是雲姜的師弟師妹們不知道她是苦海城的人,除妖不成反被算計,連人帶兵器全都被綁走。
魅妖倒也實話實說:「前幾天回來了一趟,就沒再回來了。」
雲姜沒看出她說謊的痕跡,那就是她真的不知道,心下一緊。
要是她也不知道,那只能自己去找了。只是綺念樓不小,光是房間就有數百間,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找起來挺費事。
把人打暈扔床上,雲姜從窗戶離開這件屋子。
繞開發出各種聲音的屋子,直往偏僻之地走去,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聽見一陣細細哭聲。
這是真哭,飽含傷心之意的哭泣。
見死不救這事雲姜干不出來,果斷剎住腳步,繞過重重禁制悄然潛入。
這房間甚是寬廣空曠,唯一的擺設是幾個大型籠子,由堅硬的玄鐵鑄造,金丹之下無法逃脫。
看樣子也不是什么正經籠子。
雲姜繞過幾個布滿抓痕,沾著零星鮮血的籠子,走向唯一一個發出聲響的籠子。
裡面的人估計是哭得投入,沒聽見外面的動靜,或許就是因為聽見了不想聽的動靜才哭得那麼傷心。
雲姜掀開籠罩在籠子上的黑布,猝不及防就對上一雙泫然欲泣的雙眼,登時愣住。
「……」
被關在籠子裡的小妖忽然覺得眼前一亮,蒙在籠子上的黑布被人掀開,露出一張白淨臉龐來。
「啊!」裡面小妖小小叫了一聲,立馬害怕地縮在一邊。
如受驚小獸一般將自己緊緊縮起,渾身緊繃,用沾著淚珠的雙眸怯怯地盯著籠子外的人。
雲姜目光從頭頂毫無雜色的黑貓耳下落到垂到一邊的尾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貓妖?」
小貓妖聽見她說話,她依然縮在離她最遠的地方,細聲哀求道:「我不要在這裡待著,求求你,求求樓主放我走吧。」
雲姜:「你是被抓來的?」
小貓妖似乎是感受到對方並無威脅,輕輕點頭,又擔心環境黑暗她看不見,嗯了一聲。
餘音有些黏糊,垂下的密長睫毛不住發顫,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向籠子外,閃爍淚光難掩,眼角飛紅,像是一層天然的曖昧胭脂。
她問:「你也是嗎?」
雲姜回神,否認道:「我不是,我是來救人的。」
聽到救人二字,小貓妖眼中閃過羨慕,伸出一隻手抓住雲姜衣擺,力道很輕,莫名有千鈞之重。
「那能不能也救救我?」
雲姜垂眸,看向那只有著細碎傷痕的手,她覺得沒人能拒絕這個請求。
不愧是極品。
這不是雲姜分的,是籠子上掛的,就寫著極品二字。
樓中美人如雲,各種姿色。
一路走來,綺念樓里魅妖眾多,但也不乏妖獸化形的存在,大多都是原型溫順的兔妖狐妖貓妖,尤其是狐妖,數量比兔妖和貓妖加起來還多,活像是樓主把自己全家都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