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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熱氣裊裊,門口的電熱水壺咕嘟咕嘟地沸騰鳴叫。
聽到錯落的腳步聲,裡面的民警和輔警一齊停下了手中的事務,轉頭向門口望去。
不知是誰起頭來了句:“呀!好可愛的小姑娘!”
大家紛紛圍攏過來,小豆芽默默退後一步,抱住了歐陽喻的小腿,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真還別說,雖然大部分人童年時期都長得不賴,但小豆芽的顏值確實很出挑。
皮膚白淨,舒眉杏眼,嘴唇水潤潤的,小小年紀已經長出細細的睫毛,眨眼時看起來忽閃忽閃,惹人憐愛。
這使得其他民警一聽當值民警簡略說了小豆芽的情況,都十分上心。
歐陽喻抱起小豆芽,坐到高高的木椅上,有民警貼心地拿過來幾包小餅乾和幾顆水果凍。
歐陽喻和小豆芽同時扭頭說了“謝謝”,說完又相視一笑。歐陽喻笑得肆意,齜出了一口白牙;小豆芽笑得靦腆,微微咬著下唇。
才相處一兩個小時,她們之間竟生了一些默契。尤其落在其他人眼裡,那妥妥是一對高顏值母女。
當然,事實並非如此,所以他們才要儘快幫助“小天使”找到她真正的媽媽。
誰知,在這般輕快的氛圍里,問話卻進行得並不順利。
小天使似乎、也許、可能……
並不想找回媽媽。
歐陽喻原本以為自己撬不開小崽兒的嘴是她技術不夠,沒料到幾個民警輪番上陣,哄孩子哄得嘴都幹了,也沒能讓小豆芽吐露關於自己和關於媽媽的任何有效信息。
小豆芽抱歉地看著眾人,低頭小聲道:“警.察叔叔,我不想回家。”
歐陽喻嘆了口氣,在心裡第n次咒罵那個不負責任又愛動手的豆乾媽媽!
旁邊的民警也幫著下結論:“今天就先到這兒吧。不管怎麼說,動手都是不對的,小姑娘大概是留下心理陰影了。後續我們會在警務發布公告,聯繫本市其他派出所,看看最近有沒有兒童走失報案的信息。另外,歐陽小姐,我們也會調取你家周圍的監控記錄,從而掌握孩子的行動動線。”
“好,有什麼其他我能提供的,隨時聯繫我。”歐陽喻表示配合。
“這孩子怎麼說?小吳,你先領回家照看一陣?”有人提議。
被點到名的小吳是在場的民警和輔警中唯一一名女性,在照顧小女孩方面確實有著天然優勢。
只是她表現得有些為難:“我跟哥嫂一起住,帶孩子回家不大方便……”
這時,最先接待她們的那位值班民警自告奮勇,他捏了捏小豆芽的臉頰,露出了和歐陽喻如出一轍的陶醉表情:“我一個人住,這幾天孩子先跟著我吧。”
歐陽喻心裡又是一咯噔,儘管她今天已經咯噔好幾次,都快犯心臟病了。
比腦子更快的是嘴,歐陽喻大叫一聲不同意。
她很快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激動了,連忙撫著衣角放緩語氣:“咳咳,我的意思是,這孩子既然是我撿到的,乾脆就先跟我住幾天。我是守法公民,所有身份信息都可以登記下來,也歡迎你們隨時調查走訪,孩子我會照顧好的。”
就算人民警.察應當是“偉光正”的形象,她也不能放心讓一個單身漢把小豆芽領回家。
這是原則問題,也是道義問題。
索性當事人都發話了,其他人也沒有更好的安置孩子的方案,歐陽喻也就順理成章暫時獲得小豆芽的監護權。
……
返程的路上,歐陽喻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細心地考慮到小朋友所需的吃穿用度。
不知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還是被某人調教出來的,總之,歐陽喻就是這麼一個看著粗枝大葉,實則照顧起人來無微不至的傢伙。
她牽著小豆芽一路採購了不少兒童服飾、兒童零食、汽車上的兒童座椅,大件的叫商家直接寄送回家,甚至她還打開百度,搜索附近哪裡有尿布賣。
當聽到她有此意圖時,小豆芽臊得臉都紅了,舉著小短手想去夠她的手機,嘴裡振振有詞:“我早就不用尿布了!”
“誒?”歐陽喻蹲下來方便與她平視,用十分刻意的口吻逗她,“誰讓你不肯告訴我和警.察叔叔你到底多大年紀,這樣我們就只好把你當成還需要包尿布的小娃娃咯。”
小豆芽撅著個小嘴,氣呼呼道:“洋芋媽媽,你壞。你別想套我話,我就不告訴你。”
沒想到沒逗成孩子,反被孩子逗樂了。
歐陽喻哈哈大笑,都顧不上糾正“洋芋媽媽”這個稱呼,叫“洋芋姐姐”不是蠻好的嘛,也不知道這小崽兒怎麼就鐵了心,非把她跟那個豆乾媽媽歸到一個輩分上。
“你笑什麼啦。”小豆芽有些不樂意地捶了捶她的肩膀。
歐陽喻一把包住她的小拳頭,按下了一些笑意道:“你還知道我剛才這麼說是在套你話?”
“當然了,”小豆芽理所應當道,“我還知道你在用激將法。”
“哈???”
這下可把歐陽喻驚得笑不出了,讓她好好回憶回憶。
她在小豆芽這個年紀,只會扒著家裡傭人笑姨的褲腿討要糖果吃,哪裡知道什麼激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