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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歌的時候,陽光悄然破窗,灰色調的房間變得熠熠生輝,所有的一切全都在她的歌聲中閃耀異常,
歌唱中的她仿佛變成了普度眾生的菩薩,一切都有了生機,
她唱,月亮有了理想,月亮因為理想而生機勃勃;她唱,月亮比肩太陽,日月開始同輝……
停下的時候,黎放歌發現,關笑語果然流淚了,
她的淚水就像小溪一樣,嘩嘩往下淌,她擔心,她會把自己哭干。
“你這哭法,以後姐姐不敢給你唱歌了。”
“我就知道黎姐姐最好了!”
關笑語撲過來,將黎放歌密不透風地抱住。
“喂!”黎放歌試圖推開她,“你這樣,姐姐喘不過氣啦。”
“黎姐姐——”關笑語在她耳邊說,“除了初見姐姐的那一天,我最幸福的就是今天了。”
“好像有橙花的清香——”
“啊啊啊——”關笑語急忙鬆開黎放歌,“黎姐姐對不起,我又激動了。”
她滑下床,趿著拖鞋噔噔噔地跑了,
“黎姐姐,我先去服一粒抑制劑!我還會回來的。”
黎放歌看她飛奔到眼淚都顧不及擦,失聲笑出來。
剛剛嬌花明明有機會順勢把她推到,但她沒有。
就像她說過的一樣,如果她沒做好準備,她會等。
黎放歌知道,不是嬌花不想,而是,即便她的信息素處於劣勢,即便她身在低潮,她也絕不擺出強者的姿態,而是給足她尊重。
這種尊重,跟她的痴心不一樣,痴心之中或多或少還會有期待,而尊重則完全出自她高尚的品德。
嬌花越來越可愛了。
回過神,黎放歌覺得她也該再服用一粒抑制劑才行,對於關笑語的信息素,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她怕待會兒嬌花返回,把持不住、失控的那個人變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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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早晨去看白芍,
即便有心理準備,黎放歌還是被嚇了一跳,表姐看起來就像一株早已脫水的綠植, 雙眼空洞呆滯,四肢虛浮無力——
“姐, 你這是——”
黎放歌話沒說完,白芍向前一步撲倒在她身上, 像個丟失了最心愛玩具的小女孩一樣嗚嗚嗚地放聲大哭起來。
黎放歌不怎麼會、也不怎麼喜歡安慰,
任由表姐趴在她的肩膀上哭, 同時忍受著她身上的酒氣。
失戀的人,除非真的放下了,否則沒有人在分手的第二天能維持體面。
提分手的人是表姐,但聽著她揪心的哭聲就可以知道, 不論這是她們第幾次分手, 她依然還是放不下關笑顏。
“嗚嗚嗚……哇哇哇……”
比起關笑語嚶嚶嚶的嬌氣哭聲, 白芍的哭得又大聲又響亮, 她才不管會不會吵到對門的鄰居,也不管會不會震聾黎放歌的耳朵,
白芍哭了五六分鐘,因為黎放歌無動於衷,
是的, 她就任由表姐伏在她的肩頭哇哇大哭, 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白芍大概覺得沒意思,響亮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推開黎放歌的時候, 黎放歌的右手提了提左肩上的襯衫領口,
對被她哭濕的肩頭, 白芍裝作視而不見,她也不擦臉上的淚,只像沒事一般說:“進去吧。”
黎放歌點點頭,跟著已經背轉身子的表姐走進去,反手將門關上。
到了客廳,她的目光落到茶几上的空酒瓶,有五六個,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全都是表姐昨晚的戰績。
白芍抽出紙巾,擦乾淚水,又無所顧忌地揩鼻涕。
“真累,大哭真累!”她的嗓音哭得有點沙啞了,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她看向黎放歌,“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醜死了?”
“就算哭腫眼睛,你依然還是我美麗的大姐姐——”
黎放歌看著表姐,卻想起關笑語,大姐姐是她對白芍的稱謂。
“就敷衍我吧你!”
“想不想吃東西?”
“這種時候,你覺得我能吃得下去嗎?”
“不是哭累了?”
之前關笑語哭完對她喊餓,黎放歌下意識地以為哭累的表姐也會想要吃點什麼。
“你不會理解我現在的心情的。”
“……”
黎放歌承認她沒失戀過,
白芍也知道的,渣A對別人也沒真的走過心,
所以這話就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沒經歷過的你不會明白。
“我現在憎恨全人類!”
“不要吧。”黎放歌覺得表姐不像失戀,更像失智,為了發泄而胡言亂語。“昨晚你也是自願跟關笑顏走,後面是你提的分手,這兩件事都沒有人逼你不是麼!”
“是這麼回事,但現在我心裡全都是恨,我就是要憎恨全世界!”白芍用她哭啞的嗓音蠻不講理地大吼。
“這樣會不會——”
“會不會怎麼?”
“不成熟?”
“你好意思跟我提成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