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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笑語,”連姓帶名地叫她,黎放歌有一種煩躁的心虛,“你真的覺得,結婚就是去扯兩本結婚證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不出所料,關笑語說:“也可以這麼簡單的,我的話,只要能跟黎姐姐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至於別人要怎麼說,我不在意。”
“那你呢?”黎放歌的心緊緊地揪了一下,這種話她真的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如果你的身體反對,或者我的身體反對,這對我們,也算是傷害,你不介意嗎?”
關笑語像是早就預料到黎放歌會這麼問,
她笑了笑,那笑容有一點蒼白和悲慘,她說:“不知道黎姐姐有沒有想過,其實有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如果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痛苦,我們可以把腺體閉結或割除。”
“………!!!”
黎放歌總是一而再地低估關笑語的痴心和深情,
腺體閉結或割除,對健康害處都很大,
割除腺體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她們會失去生理欲望,意味著她們會失去親自繁育後代的機會。腺體閉結則會嚴重地影響人的身體健康。
就算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黎放歌還是深深被關笑語的話震到了。
“我沒想過。”
黎放歌說的是實話,她初來乍到,不會想這種下下之選——分開也比腺體閉結或割除好吧,雖然系統提示過她官配不可拆,但也沒說必須立即結婚,到明年春天還有好一段時間;渣A因為失意的人生,更加沒有為關笑語去想過自割腺體這種事情。“我們不用到這份上吧?”
“如果我的身體讓黎姐姐害怕的話——”
關笑語看向別處,她的語氣出奇地平靜,
這說明,在說這一切之前,她已經不止一次細想過,“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姐姐,包括我自己,區區腺體又算得了什麼?!”
她沒問她願不願意對她等同付出,
這才是最讓黎放歌揪心的地方,“說不定會有轉機。”
所謂的轉機只有她二次分化,並且至少要分化成A級,這兩者同時具備何其渺茫,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敢奢望。
“那好吧。”
關笑語仿佛已經在內心說服自己,她又看向黎放歌的眼睛,“黎姐姐,如果有什麼謠言或八卦傳到你耳邊,請你不要相信好嗎?”
“怎麼?”
“我爸今晚邀請鄭勵珥到家裡用餐,可能會傳出這樣或——”
“我不會相信的。”
黎放歌笑,笑得有些勉強。
她不會相信,但並不代表她不介意。
鄭勵珥對她來說始終是個異常危險的人物。
“對了,她答應姐姐的雙倍賠償到位了嗎?”
“到了。”
黎放歌淡淡地說,
修理廠已經打過電話,說她的車已經改裝一新,隨時可以過去開。
前兩天一直下雨,她遲遲沒去將修好的車開回來。
“那我先回家啦。”
“那個——”黎放歌頓了一下,“結婚的事,再緩一緩好麼。”
她不喜歡事情懸而未決,也不愛吊著別人,她補充說:“我們還年輕,可以再等等的,我想——”
“姐姐想什麼?”
“對你許過的諾,我想盡力兌現。”
雖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但黎放歌其實是很認真的。
她常常這樣,對不確定或能力不允許的事情,她會通過漫不經心來掩飾她的認真。
“嗯。”關笑語笑著點著頭,不覺間,她的淚水就出來了。
“傻瓜,這也要哭?”
“黎姐姐,我好開心的嘛。”
關笑語說著,飛快地用手背抹去決堤的淚水。
“生氣要哭,不高興要哭,開心也要哭——我說,你一天要哭幾次?”
“黎姐姐,其實我也不想哭的。只是,認識黎姐姐之後,我的眼淚就變得特別泛濫,誰想惹哭我,只要隨便罵黎姐姐幾句就能做到。”
關笑語難為情地別開臉。
黎放歌伸出右手,將她的小臉扳正,用衣袖幫她擦乾眼淚,笑說,“你這是在自爆弱點嗎?”
“黎放歌確實是我的弱點。”
“那——”黎放歌揉了揉她的臉頰,說,“姐姐這就去好好努力一下,說不定以後可以成為你的鎧甲。”
“謝謝——”關笑語剛剛擦乾的眼睛又兇猛地湧出淚水,“謝、謝姐姐哦!”
“姐姐也謝謝你。”
黎放歌由衷地說,
是的,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關笑語,她真的會難以為繼,
成年人適應一個新的世界遠遠沒有那麼容易,因為有關笑語,黎放歌覺得,這個世界美好多了。即便身在低潮,也沒有那麼難忍了。
“黎姐姐,你抱我一下吧。”
“好像——”
黎放歌輕輕地嗅了嗅,“好像,有橙花香。”
“啊要死——我一定是服了假的抑制劑。”關笑語一下子掙脫了黎放歌的手,“黎姐姐我回去啦,你一定要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