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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沉默中,女人繼續發問,“為什麼黎姐姐不能帶我進你家?”
想起陳翹藝說的“要是禾歌小姐不親自去接,她寧願在大門外跟你見面”,黎放歌反將一軍,“是你說的寧願在門外見面。”
因為羞恥,她不自覺地捏了捏手中的太陽鏡。
女人像是明白了什麼,她咬住花瓣一般的下唇,“黎姐姐,我來找你是想親口告訴你,我一直在等著你兌現諾言,等你來娶我。”
“哦。”這個字一出口,黎放歌的羞恥感瞬間爆棚,
她不知道她對她許過什麼諾言,也不敢問,她什麼時候說過會娶她。
更不敢貿貿然地跟她確定,她還記不記得她為她算過的卦。
因為不明就裡所以懦弱地選擇曖昧和迴避讓黎放歌感到羞恥無比。
“黎姐姐沒做好準備沒關係,我等你。”
女人的語氣透著一種痴傻的天真,就好像她真的看不出幾年不回消息和找上門的時候被對方避而不見意味著什麼。
如果別人這麼說,黎放歌一定會覺得對方綠茶,
從這女人口中說出來,她覺得她真的是善解人意。
女人的痴傻令黎放歌莫名地心疼,一如第一次見面時看到她顫抖和擔心的模樣時的心情。
明明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但就是會這樣莫名地被她牽動。
“你想等就等吧。”儘管心疼,但黎放歌最終選擇了冷漠到底。
沒搞清狀況之前,她不打算明確表態。
“黎姐姐,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女人吸了吸濕潤的鼻腔,伸手飛快地抹去忽然決堤的淚水。
這時候,一股略帶微苦的清新香味忽然襲來,交雜著夏天所特有的逼人綠意,香味雖然很淡,可依然令精神有些不濟的黎放歌忽然清醒了很多。
因為香氣實在好聞,她忍不住輕輕地嗅著。
這時,女人向後退了兩步。
黎放歌不知道女人在哭什麼,但可以肯定,她的淚水是悲喜交織。
從她的話,她能輕易地感受得到,見她沒事對她而言是一件開心到掉眼淚的事情。
她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妻——那種已經交心的未婚妻嗎?
黎放歌有些心虛。
“謝謝。”她說。
她知道,這女人說的不是在香港見面時說的那件事情。
直覺告訴她,雖然她們長得一模一樣,但也很明顯,她們不是同一個人。
就好像自己的這具身體一樣,雖然跟自己二十二三歲的時候如出一轍,但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不是她的身體,因為,手心不可能一夜之間憑空長出一顆痣。
“既然黎姐姐不肯帶我進去,我回家了。”
女人在以退為進。
最終,黎放歌還是選擇了狠心,“不送。”
她一動不動,黑亮的眼睛看向女人停在不遠處的車,
黎放歌剛從門內跨出來的時候,見她就倚在樹蔭下那輛黑色的車旁邊,沒猜錯的話,她的司機應該在車上等著她。
果不其然,女人不高興地嘟了下小嘴,眼神中的失望顯而易見。
“黎姐姐好討厭!”
“真的嗎?”黎放歌笑著逗她,“姐姐真有這麼討厭麼。”
她不想看著她紅著眼睛離開。
四溢的橙花香味忽然變濃,厚重得仿佛肉眼可見。
黎放歌不確定這股清香來自哪裡,要是是女人身上的,為何她剛剛貼過來的時候她沒聞到?她又忍不住地吸了吸。
女人見她對著空氣輕嗅,又退遠了些。
“哼!”她別過臉,看向明晃晃空蕩蕩的街頭,“不想理姐姐了。”
她撒嬌的模樣戳得黎放歌的心痒痒的,讓她忘了頭在痛這回事。
對嬌俏可愛的這一款,她就是沒什麼抵抗力。
雖然知道她是別人的未婚妻,但愛美之心和打噴嚏一樣,掩不住。
還有她如蛋白般嬌嫩的小臉,黎放歌忽然有想捏一捏的衝動,
這種輕浮的念頭,她從不曾對別的女人產生過——
“嗯,你回去吧。”黎放歌的語氣里多了一絲溫度,
她的話給人一種回頭再見的餘味。
女人顯然是get到了她的意思,立刻接道:“嗯,我得先回去了。但我還會來找黎姐姐的,如果姐姐還是不回我的消息,不去找我的話——”
又在委委屈屈地撒嬌責怪,這女人真的好軟好可愛。
黎放歌見她又看過來,手伸進褲袋準備拿張紙巾給她,卻掏了個空。
她乾脆將手放在褲袋裡,抬頭看向香樟樹,漫不經心地說:“再擦擦眼睛吧。”
女人翹立綿密的長睫邊還掛著殘淚,
黎放歌不想讓別人以為是她把她惹哭。
“哼,討厭!”
黎放歌收回目光,學她,“哼!姐姐怎麼討厭了?”
“你不去找我,就很討厭。”
“………”
這女人,好像很愛“自己”啊。
黎放歌無奈地聳了下肩,將手從褲袋裡掏出來。
要是這女人再繼續撒嬌,她估計就要扛不住和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