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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姐姐，我想再來一百次。”

　　  “等姐姐的嘴好了再說。”

　　  黎放歌說著，眨了下左眼，

　　  關笑語被她電的迷瞪瞪的，完全忘了回應。

　　  太陽已經有點偏了，黎放歌拉著呆住的關笑語，朝衛生間走去。

　　  她們大概遊了一個小時，然後在莊園裡用了晚餐，準備回家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下。

　　  關笑語意猶未盡，在前花園裡，她放慢腳步，看著身影被夕陽拉得又長又細的黎放歌，就在她要張口的時候，

　　  黎放歌忽然站住，她回過頭，嚇退了關笑語滾到舌尖的話。

　　  “怎麼？”

　　  傍晚的海風吹著，黎放歌近在眼前，聲音卻好像很遠，

　　  兩個人站在草坪間的鵝卵石路上，相隔大約五六米，路兩邊開著白色的小雛菊，

　　  關笑語定定地看著她，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黎放歌沒有往回走，她們就那樣望著對方著，誰也不著急，好像忘了回家這件事。

　　  最後，是一陣很突兀的電話鈴聲將她們打斷，

　　  關笑語掏出手機，眉頭微微一皺，她摁了下，花園又安靜得只能聽到風聲了。

　　  眨眼的時間，她已經蹦蹦跳跳到了黎放歌身邊。

　　  “黎姐姐，嚴格說，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誒！我覺得吧，應該做點什麼紀念一下。”她挽住黎放歌的胳膊，側首微微仰望著她。

　　  “嚴格說，”黎放歌也側首，兩個人的臉距得好近，近到風能將關笑語的髮絲吹到她的臉頰上，“我們的第一次約會還在進行，還沒結束的事情就開始紀念會不會——”

　　  “不會的，我們可以回到家再開始紀念。”

　　  關笑語說著，腦袋靠到黎放歌的肩頭，

　　  親昵地蹭了蹭，又蹭了蹭，就好像，如果她不答應的話，她就要這樣一直撒嬌下去。

　　  黎放歌頓時明白了為什麼車站外和里關燈前的寢室樓前常常能見到難捨難分的情侶，

　　  想要爭分奪秒地在一起、還沒分開就掏空心思想繼續黏在一起的藉口是情侶們的普遍心理。

　　  “想今晚就住到姐姐家嗎？”

　　  既然決定要給，黎放歌常常這樣，一下子就給很多。

　　  答應要兌現“諾言”啦，表白啦，答應關笑語住到她家啦——

　　  這一刻她才發現，她也是，一旦動心就會傾其所有的類型。

　　  “黎姐姐！——”

　　  關笑語已經聽出黎放歌話里的真正意味，

　　  在她並不算認真的語氣中，在她那種仿佛只是隨便問問的聲調里，潛藏的其實是她認真的邀請。

　　  關笑語確實有今晚想跟黎放歌在一起的打算，

　　  這個打算里藏著伺機推倒她的小算盤，畢竟，已經快到八月下旬了，

　　  外婆說的“在你把你姐姐推倒之前，不要再跟我打電話”言猶在耳，

　　  關笑語並不是真的非要在外婆給的期限內完成完成這件事，

　　  她只是好奇，好奇推倒黎放歌之後會不會真的發生一點什麼，

　　  冒險和好奇的念頭一直慫恿著她，但在天平的另一端，某種擔心又在竭力地壓制著她的好奇心和冒險念頭。

　　  “今晚——可以嗎？”關笑語的反應令黎放歌覺得意外，

　　  這不是她所期待的事情嗎？她以為她會高興得跳起來，迫不及待地說好，

　　  但在她帶著間隔的短短的話語之間，前半句是驚訝，後半句是罕見的猶豫。

　　  “姐姐理解錯了嗎？”

　　  黎放歌的腳步滯住，“還以為你今晚很想跟姐姐在一起。”

　　  “沒有的，沒理解錯。”關笑語說，“我今晚確實很想跟黎姐姐在一起，黎姐姐，你能理解我的意思的，對嗎？”

　　  黎放歌乾脆停下來，

　　  她側過身，握住關笑語的雙手，面對面地，她看著她眼睛，“關笑語，你想跟姐姐一起睡嗎？”

　　  索性，她一次性向嬌花敞開，免得她一點點地試探，這不是她風格，一定是因為有所顧忌，她才這樣小心翼翼。

　　  關笑語呆住了。

　　  黎放歌又說了一句，“用一起睡來紀念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好嗎？”

　　  “黎姐姐，我們睡過了不是嗎？”

　　  “………所以，姐姐是從哪裡開始理解錯了？”

　　  “我說了，黎姐姐沒有理解錯，”關笑語緊了緊勾在一起的手，“沒有。我只是有點不適應，姐姐忽然之間給我的，太多了。”

　　  一起游泳，約會，親吻，擁抱，牽手，一起睡……

　　  凡此種種，在八月之前，這些事關笑語根本不敢想，

　　  雖然這一切全都是她心心念念期盼已久的事情，甚至，她想要的更多，

　　  但當這一切來速太迅猛——雖然她本身也想更迅猛一點，她恨不得飛速走進婚姻，想通過婚姻將彼此捆綁，

　　  但僅剩的理智也提醒著她，來越急，去越速，

　　  她害怕她的信息素會讓黎放歌痛苦，害怕眼前美好的一切只是曇花一現，

　　  於是，今晚想要的人是她，最後拒絕的人，也依然是她。

　　  黎放歌笑，笑得無奈而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