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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他們儒家剛得一脈相承,舜華公主和仙幕中的光耀帝還不是脾氣硬得一脈相承,一點退讓都不給。
若真按照舜華公主的要求改,他們儒家還不被改得面目全非。
「這儒家確實很剛啊,連光耀帝都敢罵。」很多黔首都不明白儒家的追求,他們只知道,儒家真牛,連光耀帝這種狠人都敢罵。
在普通黔首眼中,帝王就是高高在上的天。
而被他們「看著」一點點統一天下登基為帝的光耀帝,更是包藏著風雨雷電的天,一個不好,她就能放雷電劈死惹她不快的人。
【「當然,光耀帝也不是個軟柿子,她既然想要統一天下思想,那肯定是早有計劃,不可能讓任何學派成為她的阻礙。」
「光耀帝是一個非常有目標的人,只要她制定了目標,就一定要達成,誰都不能阻礙她。當年奪嫡一樣,如今統一百家學說也一樣。」
隨著皎月的敘述,回溯石中的畫面已經結束儒家的反對之言,到了光耀帝的主場。
大殿之上,光耀帝慵懶的倚靠在龍椅上,看著下面筆直站著的儒生們,嘆息道:「其實朕是很喜歡儒家之言的,它教了朕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
下方的儒生聞言,臉色總算沒那麼難看了,不過也沒接帝王的話,態度依舊強硬。
嬴舜華拿過御案上的《論語》,隨手翻開。
「『朝聞道,夕死可矣』,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這句話告訴我們,不能隨便輕信他人,做人要有防備心。」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就安葬在這裡。朕之所以能奪得天下,就是按照聖人言做的。朕一看到劉邦,就先把他安葬了,一點沒給他和項羽聯手的機會。」
下方的儒家瞪大眼睛望著光耀帝,難以置信的表情里寫滿了「你就是這麼讀《論語》的」。】
沒怎麼讀過書,但仙幕中確實被安葬的劉季,「這聖人寫得好啊,還可以當兵書。」
他旁邊一起看仙幕的韓成,「……」
《論語》是這樣理解的嗎?他讀書少,別騙他。
經過光耀帝那麼一解釋
,沒讀過書的黔首們,也都和劉季一樣,深深覺得——聖人說得真有道理。
「把道理總結得淺顯易懂,卻都很實用,難怪能成為聖人。」
一直讀聖人言的儒家們,「……」
他們發誓,孔老夫子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儒家的一個個都死死盯著嬴舜華所在的方向,如果不是始皇在,恐怕都要衝上去和她理論一番,好好教教她何為聖人言了。
嬴舜華努力用老父親的大袖子遮住自己無辜又弱小的身體。
【光耀帝並不是一篇一篇地說,她很隨意的挑選著《論語》中的一些名句。
「『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你父母在我手裡,你跑不了的,就算你跑了,我也有辦法把你抓回來。難怪你們儒家那麼推崇孝道,原來是提前做準備。孔夫子是個懂得居安思危的人。」
下面的儒生徹底忍不住了,當即有人站出來,拱手道:「陛下,萬不可為一時之氣詆毀聖人言。」
「朕何時詆毀聖人言了?朕一直都是按照聖人言行事的。」
「『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你們居然不知道朕的威名,可朕並沒有因此生氣,這豈不是代表朕很君子。如孔夫子般,有聖人雅量。」
「簡直胡言亂語。孔夫子說的『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是說別人不了解我,但我不生氣,不也是道德上有修養的人。根本不是陛下所說的意思。」
儒生也不是那麼好脾氣的,一再被曲解被奉為金科玉律的聖人言,如何能忍。「陛下如此曲解聖人言,怎麼不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是說女人和小人一樣,都是毫無教養之輩,不可與之為伍。」
「你是個懂聖人言的。」光耀帝聞言,反而笑了,並笑著說:「把他舌頭割了。」
田昌立馬讓宦官壓住那個儒生,親自上手,撬開他的嘴巴,一刀把舌頭割下來。
期間也不是沒有其他儒家人想要阻攔,可全都被宦官壓趴在地上。
光耀帝放下手中的《論語》,重新拿起朱喜的頭骨,溫柔地撫摸著骷髏頭,笑看下面的人,「『君子不重則不威』,君子不下重手,就不能樹立威信。」
下面的人看著光耀帝手中的頭骨,全都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皎月解釋道:「雖然這個時期的中秦還叫昭,光耀帝也不承認她嬴家人的身份,但她的身份怎麼可能瞞得住,而她做的那些事自然也會被世人知曉。」
「無論是前期眼睜睜地看著前秦覆滅,看著胡亥殺光所有兄弟姐妹,她卻在統一草原;還是後期為了統一天下,以各種方式殘忍殺害各路諸侯,藉助亂軍剷除各士族中的反對者。」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世人,她是個血腥又殘忍的帝王,是個徹徹底底的暴君。在光耀帝剛登基那幾年,她暴君的名聲可比當年的始皇還響亮。」
「世人就如同畏懼始皇一樣,縱然心中有萬般不願,終究得匍匐在她腳下,不敢在她表現出不滿時,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
看著下面不敢反駁的人,光耀帝笑了,「聖人言,終究是有道理的,朕真想把朕壓抑那些年讀《論語》的感悟,全都寫下來,讓黔首都好好學學。大昭的子民至少要明白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