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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股擔憂,衛初宴回到家中,一路問著僕人尋到魚池,便見一個紅衣似火的女子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池邊大青石旁,墨發隨意拿金帶一系,兩隻細白的腳丫露出來,腳踝纖細、足弓精緻中透著一股天生的優雅,而這雙美麗的腳丫正浸在水中,悠悠蕩起許多漣漪。
這麼冷的天!
衛初宴臉色一黑,幾乎是跑著過去的。
趙寂正無聊地餵魚玩水,見她回來,臉色一喜,拍拍手上的魚食,正要起身,卻不知想到些什麼,濕淋淋地把鞋一穿便想往房間裡跑,被衛初宴三兩步抓住了:「說了現下莫要多跑的,傷到你的身子怎麼辦?孩子顛簸到了怎麼辦?」
趙寂被她說的氣勢一軟,加之衛初宴已提到了關鍵處:「還有,已然是雪天了,你還這般玩水,真的不會凍著麼?那樣的冰寒,你也絲毫不懼麼?」
衛初宴眼底眉梢皆是心疼,趙寂原本想反駁的,最終只是弱弱說了句:「真的不冷嘛。」
話音未落,她輕呼一聲,是衛初宴小心地將她抱了起來,快步往溫暖的房間裡走,趙寂腳丫上的鞋子原本也沒穿好,路上晃掉了,衛初宴沒理,左右,濕了的鞋子也不能穿了。
她把趙寂放到凳子上,跑去拿了毛巾回來,先給趙寂擦乾了腳丫,摸著娘子的身子發涼,心中更是無奈,竟直接將趙寂的腳丫揣進了自己懷中:「都這般寒涼了,還說不冷,莫覺得你是個......便什麼都不懼,你可知道,便是你不會有事,也有人會擔憂的。」
趙寂一怔,低頭望著衛初宴。她冰涼的腳底被衛初宴抵在腹間,腳掌被衛初宴的手包住,無一處不溫暖。其實趙寂確實不懼冷,有時甚至喜歡這樣的寒冷,因為早已習慣了,然而,好多年了,她終於遇到一個人是這樣溫暖,好像連她的魔王身軀都能焐熱。
趙寂忽然就有點不知所措,明明不冷,卻像個小女孩般乖乖坐著了,任由衛初宴去捂她腳丫,又被女人的觸碰弄得發笑。
不知過了多久,趙寂望著應是蹲麻了的衛初宴,輕輕地道:「你還不曉得嗎,我總是要比旁人要寒涼一點的,這其實是正常的,你莫氣。」
衛初宴低著個頭:「你又知道我生氣了,我沒有生氣,我怎會同你置氣?你放寬心,莫要因為我而不開心。」
她實在是一個好娘子,待趙寂如此細緻溫柔。看她現在這樣,也能曉得,她日後也會是個好娘親。
趙寂訕訕地笑:「好吧,你沒生氣,是我錯了,我只是無聊,我下次再不這樣做了。」
或許這世上也只有衛初宴一個人,能聽見魔王認錯了,她要的也就是這樣一句「下次再不這樣做了」,聽罷,她鬆了口氣,仔細給趙寂捂了許久,才去找來鞋襪給趙寂穿上。
伶仃腳丫被衛初宴握在手裡,女人的手明明那般細膩溫暖,然而握住時卻讓腳丫痒痒的,好像有種奇怪的粗糙感在磨人,趙寂忍不住縮腳,瑩潤的腳丫根根蜷縮起來:「我自己來。」
衛初宴沒聽她的,動作不停,認真給她套上襪子,溫柔地撫平每一絲褶皺,嘴上道:「無事,很快便好了,你現下肚子還不是很大,我問過他們了,等日後你連彎腰都不好做了,遲早要我為你做這些的,我先學一學,日後便會越做越好了。」
這個人又在將她做凡人看待了,趙寂想,她明明是個魔王,有一萬種術法給自己穿上鞋襪,可是衛初宴就是不那樣做,為此,寧願給自己找許多麻煩。
誰會心甘情願去伺候另一個人呢?除非是真心對待。
趙寂輕輕道:「其實我自己,可以的。」
衛初宴:「我也可以好好地照顧你的。」
說著,她將最後一隻鞋子套上,滿意地放開,抬頭,又好像有點忐忑:「就是......我是第一次成親,也是第一次做娘親,更是第一次照顧孕中的妻子,我肯定......做的不好,但我會學的,我會好好去學的。」
衛初宴是沒跟趙寂說,因著衛初宴老是去問別人這些事情,還被他們笑話過好多次,然而衛初宴每次都沒事人一般,該問的便問,她在學問上精鑽細研,在這一塊,也是足金一般的用心。
趙寂聽著,其實很是感動,不過,她卻假裝生氣,將衛初宴的耳朵一扯:「什麼第一次成親?難不成,你還想再嫁再娶幾次嗎?我不許的啊,衛初宴,話跟你說在前頭,你敢找別人,我便不要你了!」
衛初宴哭笑不得:「我哪裡還會去找別人?」
說著,她有些猶豫,停留了許久,臉也變紅了,最終還是說了:「我遇見了你,便是人生幸事,不會再對旁人有半點心思。」
趙寂把她拉起來,去親她:「我也只要你。」
兩人溫存了許久,衛初宴忽然道:「不過,第二次、第三次做娘親,我都很願意的。」
趙寂牙癢了,轉頭就對著衛初宴脖子咬了一口,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好呀,你們乾陽都這般貪心嗎?這一個還沒出來呢,就想著下一個了!我告訴你衛初宴,你想都別想,生這個孩子都要去掉我半條命了,我才不會再為你懷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