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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芙見秦青魚跑遠了,這才叉著腰沖那群御林軍罵道:「看到了嗎?我們准駙馬可是武藝高強,這是那只會舞弄權勢的罪太后能比的嗎?瞎了你們的狗眼!等著吧,公主來了定會狠狠處置你們!」
御林軍這才趕緊追著秦青魚去了大理寺,又分派出一人去稟告小皇帝。
秦青魚身輕如燕,自然跑得飛快,她到大理寺門前時,那群御林軍還沒影兒呢。
秦青魚隨便找了個舒服的屋檐躺上,曬著初冬的太陽,眯著眼睛,一邊張望那群慢吞吞的御林軍,一邊琢磨。
秦青魚看得出來,昭陽公主並不想奪位,不然早在當初清君側的時候就順便奪了,殺了小皇帝偽裝成被罪太后所殺可太容易了。
昭陽公主當年殺入皇宮,不為別的,只是為殺到太后面前,只為報仇雪恨,公主對權勢其實遠不如想像中那麼上心。
可不管上不上心,如今公主已經坐在了這位置,早就身不由己,這會兒再想讓權已經晚了,要麼成為權利鬥爭的犧牲品,要麼就繼續做權利的中心。
讓權是不可能讓權的,讓秦青魚來說,還是奪位最安全,不然公主如今的位置名不正言不順,哪怕她幫著公主一起穩定政權,那也絕不是長久之計,只有自己坐上那九五至尊才能真正安心。
昭陽公主早料到朝臣會鬧,淡定地處理完後,留了戚大將軍和禮部尚書下來。
禮部尚書孫大人是秦青魚的舉薦人,秦青魚青雲直上,孫大人自然是最高興的,甭管其中多少彎彎繞繞,孫大人都會站在昭陽公主這邊,因而權且可以借來一用。
至於戚大將軍,昭陽公主自然也要安撫。
戚大將軍原本已經動了真怒,要不是昭陽挽留,他早就不顧規矩拂袖而去,一旦踏出這宮門,一切就不可控了,昭陽自然不會讓他走。
昭陽恩威並施安撫住戚大將軍,直言她下這道聖旨雖有私慾,卻也是為了試探蠻夷。蠻夷突然提出和親本就刻意,咱們以為那贅婿是質子,又豈知不是裡應外合的明棋?養虎為患終非良策,若蠻夷真的想和親,小皇帝雖小,可也不是不能娶親,皇帝的貴妃不做,何必非要做她的駙馬?
昭陽公主言辭犀利,句句有理,說得老將軍當場心悅誠服,再加上孫大人在一旁幫腔,終於說服了老將軍。
只是老將軍心中仍有疑惑:「既然如此,為何方才在朝堂上公主不解釋?非要雷霆震怒責罰臣子?」
昭陽公主道:「自然是為了揪出蠻夷的狐狸尾巴,讓他們以為本宮真的荒淫無道,以為咱們大梁內憂外患,以為自己有機可乘。」
老將軍道:「可若再度挑起戰端,豈不是與初衷背道而馳?」
昭陽道:「蠻夷狼子野心,如何會誠心言和?屆時戰火再起,受苦的可就不只是邊關百姓。若他們在贅婿被拒之後,還能再送來公主和親,那本宮就給他們個機會。」
孫大人見機附和道:「公主妙計,如此既能試探蠻夷,還能留下和親後路,再好不過。」
若蠻夷真送來公主和親,一個外邦女子,又困在後宮,皇帝又是傀儡,便是想翻出什麼浪花都難,比起權勢滔天的公主駙馬,自然是沒什麼用處的,除非蠻夷真心和親,否則絕不會送公主過來。
見老將軍低頭不語,昭陽又道:「若他們露了尾巴,邊境再起戰火,本宮便領兵親征,絕不讓百姓多受苦難,屆時還要將軍輔佐,還望將軍莫嫌棄本宮笨拙。」
戚大將軍一聽,愣住:「您要親征?!」
昭陽道:「保家衛國,為民請命,本宮身為公主,萬死不辭。」
朝堂風雲詭譎,離開一日便有可能被踢出權勢中心,何況親征一去少說也得數月,還冒著生命危險,公主肯下這個決心,當真是為國為民,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老將軍大受感動,抱拳道:「末將必不負公主所託!」
送走了戚大將軍,昭陽公主心中大石落地,如今朝堂領頭反對自己的幾個已經殺雞儆猴,戚大將軍再帶頭同意,相信不日便可張貼皇榜昭告天下,她昭陽公主要成親了,女駙馬,蘇月娥。
封公公送完老將軍回來,忍不住道:「公主實在是太寵著准駙馬了,若昨日先按下聖旨不宣,徐徐圖之,也不至於鬧到這般地步。這下可好,准駙馬是提前高興了,倒是給公主徒增這麼多麻煩。」
昭陽公主這會兒心情正好,倒是沒有怪罪封公公多嘴,還回道:「她是本宮心愛之人,本宮怎捨得她心中鬱結?早一刻知曉,便早一刻開懷,本宮也安心。」
這竟是公主口中說出的話?
封公公即便知道昭陽公主寵愛秦青魚,卻也從未聽到公主如此直白的言辭,心頭無比震撼,也隱隱不安。那蘇月娥曾說過自己是小秦後,封公公雖不相信可心裡到底有了疙瘩,總怕出什麼岔子,但願是他多想了。
戚大將軍走了,還有許多事要忙,昭陽公主正忙著,紫芙氣喘吁吁跑來稟報了秦青魚被抓一事,昭陽公主當即臉色大變,快步出了勤政殿。
昭陽公主趕到時,秦青魚正跪在大理寺公堂之上,大理寺卿驚堂木拍得啪啪震耳,秦青魚不卑不亢,言辭間還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