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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魚仰臉望著獨孤赤焰, 苦笑道:「為什麼不用鎮邪印?是個好問題,可是我沒辦法回答, 這可是要割舌頭的答案。」
獨孤赤焰居高臨下俯視著秦青魚, 在秦青魚面前,獨孤赤焰似乎永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也沒有理由控制自己。
獨孤赤焰一把揪住秦青魚的衣襟,泛著寒光的短刀再次舉了起來。
獨孤赤焰目眥俱裂道:「秦青魚!真當我殺不了你?!」
秦青魚被她揪得身形搖晃, 仿佛寒冬里飄渺的枯葉, 兩手攀住獨孤赤焰的胳膊, 眼圈漸漸染紅。
秦青魚道:「當初是我對不住師祖, 是我年少無知被感情沖昏了頭腦,我做的那些事畜生不如,師祖想怎麼處置我, 我都無話可說。可我愛慕師祖這件事,即便師祖再割我幾百次舌頭, 我還是要說, 我愛慕師祖,從師祖撿回我的第一日就愛, 只是當日年幼不懂情愛, 只以為是孺慕之思,之後又偏執成狂傷害了師祖, 一切罪過因我而起, 我甘願受罰。」
獨孤赤焰望著秦青魚這虛偽的模樣,更加怒不可遏:「秦青魚!再撒謊我真殺了你!」
秦青魚閉上眼, 眼淚順著眼角滾落,掙扎著跪在地上,埋頭就是一個叩首,叩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秦青魚道:「我已經沒了靈元,早晚都是死,能死在師祖手中,我也死而無憾了,師祖動手吧。」
獨孤赤焰揚手蓄滿了魔氣,只要這一巴掌拍在秦青魚腦袋上,秦青魚絕對死無葬身之地,她只要在秦青魚魂魄離開的瞬間,抓住魂魄隨便怎麼折磨都行。
可、可是……
獨孤赤焰看著秦青魚視死如歸的模樣,一切和想像中背道而馳,她是想要殺了秦青魚,她是想要秦青魚生不如死,她也的確十分想看到秦青魚痛哭流涕懊悔的模樣,可為什麼不一樣?為什麼和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獨孤赤焰甚至覺得,她現在殺了秦青魚,就是成全了秦青魚。
秦青魚說的這一切,做的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演戲!
她才不會相信,她不會信!
獨孤赤焰一腳踹翻秦青魚,一個甩袖秦青魚摔飛出去,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
「真這麼想死?好啊,我成全你!」
獨孤赤焰毫不留情祭出滾滾煞氣,左右開弓,只不過區區數下,秦青魚的凡人之軀便無法承受,四肢俱斷,肋骨震碎,如爛泥一般癱在地上,只剩最後一口氣苟延殘喘。
獨孤赤焰一個手吸,將秦青魚的脖子吸到自己掌心,猛地按在地上,居高臨下死死掐住!她通眼血紅,煞氣騰騰,聲音仿佛冰封。
「用鎮邪印,再不用,我就連同你的魂魄一起捏碎,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獨孤赤焰並不是恐嚇,她的確收緊了秦青魚的魂魄,隨著脖子上的手一起用力,人死魂碎,只要秦青魚斷了氣,魂魄也會跟著煙消雲散。
「秦青魚!用鎮邪印!」
獨孤赤焰怒目圓睜,越來越癲狂,長發無風颯颯,形容駭人!
「秦青魚!!」
她為什麼不用鎮邪印?她為什麼不自救?!
明明就是演戲,明明就是戲弄她,為什麼不自救?!
獨孤赤焰絕不相信秦青魚說的那些鬼話,什麼愛她,什麼死而無憾,都是玩弄她的手段!從一開始她找到秦青魚起,她就踏入了秦青魚編織的縝密的網,秦青魚看著她就像看著跳樑小丑,不知道在背地裡怎樣嘲笑她!如今還要看著她發瘋!看著她自以為能殺了秦青魚,卻根本殺不了!
她要殺了秦青魚!她要殺了她!
她的仇恨不是假的,她的痛苦也不是笑料!她忍辱負重才換來的今日,怎能任由秦青魚肆意踐踏?!
秦青魚!你別再跟我演戲!你又想了什麼花招?還想繼續詐死脫殼?不!不可能!當日你就不敢死在我面前,就是怕露餡,今時今日你又怎麼敢死在我面前?當著我的面,再蠢我也能分得清是不是真的魂飛魄散!
秦青魚我殺了你!
秦青魚你為什麼不用鎮邪印?!
秦青魚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秦青魚!!!」
掐在秦青魚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獨孤赤焰整條胳膊都在顫抖,那面目猙獰的模樣,仿佛復仇的惡鬼,再怎麼傾國傾城的美貌,這會兒也只會讓人覺得可怕!發自靈魂深處的可怕!
雪花靜靜落在秦青魚的額頭,眨眼便融化,那一簌一簌的涼,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連同快要跳炸的太陽穴,清晰的傳遞給神經。
【秦青魚:做好準備,死亡的前一秒立刻將我傳送回空間站,留個假屍和魂飛魄散的假象即可。】
【淼淼:收到!】
當著女主的面死遁脫身,只有離開世界的時候才能做到天衣無縫,連獨孤赤焰都查不出任何端倪。
秦青魚凝神靜氣,等著死亡的最後一刻。
系統嚴肅已待,等著卡準時間帶走宿主。
這一刻,每一毫秒都仿佛拉長了數倍,連風聲仿佛都靜止了,雪花落在臉上的瞬間被放慢,每一片雪瓣的融化都如慢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