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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魚道:「……」
這麼多講究,就為了折騰人,這昭陽公主屬實是有些變態在身上的。
秦青魚依言跪在門檻上,小何子讓她手掌撐地,頭埋得與門檻持平,不准抬頭,也不准把臀翹起,得跪得四四方方,更不准偷窺公主鳳顏。
這可真是個高難度動作,這麼跪著,腿廢不廢先不說,人也得累夠嗆。
不過秦青魚並沒有跪多久,剛跪上擺好姿勢公主的鳳輦就到了,小何子趕緊小跑著給公主開正門,朱紅的大門打開,咯吱吱的門響,聽著就厚重氣派。
昭陽公主下了鳳輦,秦青魚低著頭,只看到公主的織錦娟羅裙飄裊而過,邁入了正門。
小何子示意她趕緊跪反過來,不能用臀對著公主,這可是大不敬。
秦青魚耐著性子跪反過來,卻見公主頭也不回,徑直進了寢殿。
小何子緊著拴了正門,不多會兒,昭陽公主身邊的小宮女出來道:「老規矩。」
說罷,小宮女又忙著伺候公主去了,小何子指了指角門外的漢白玉地面道:「跪這兒吧,這角門要關了。」
角門要關了,讓她跪外面?這是不見她,還要罰她跪一夜甚至更久的意思?
秦青魚道:「我這還沒給公主請安呢。」
小何子道:「公主今夜沒心思,你且跪著吧,明日一早看公主怎麼吩咐。」
還真讓她跪一夜啊?這公主可真夠心狠的。
秦青魚覺得自己該重新判斷了,她原以為昭陽公主找這個多和她相似的人,是對她情根深種。可如今再看公主對這些替身的態度,這樣糟踐,倒像是有仇。
難道青魚和袖玉不是情人是仇人?
不,不對,若真是仇人,那玉佩怎麼解釋?那玉佩里的紅豆可是實打實的,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可不是假的。而且那玉佩是魚形佩,又是青玉所造,與「青魚」二字相合,一看就是袖玉送給青魚的,不是青魚送給袖玉又被退回來的。
何況,若真是仇人,沒失憶的她幹嘛千里迢迢來京城?她就算失憶也是了解自己的,自己絕不是那種千里送人頭的傻子。
不過昭陽公主糟踐替身也是事實,難道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公主對她痴心一片,她卻辜負了公主?
以目前已知條件推斷,這個結論最符合現在的狀況。
那眼下該怎麼辦?是跪一夜等明早看公主怎麼吩咐?還是直接引起公主的注意?
秦青魚略一思忖,明日一早公主還要早朝,即便她跪一夜,也未必能同公主說上話,反倒大早起地攔了公主更可能惹怒公主,還不如這會兒鬧上一鬧,是福是禍,夜黑風高的也好跑路。
秦青魚試過,自己的功夫還不錯,就算打不過那些大內高手,可逃跑之力還是有一些的。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有那青魚佩作保,秦青魚還是相信公主對她有情的。
小何子見秦青魚還跪在門檻上不動,又催促道:「趕緊出去啊,跪門外去,我這還等著關門。」
秦青魚道:「我是來伺候公主的,沒見著公主如何能出去?」
小何子見她冥頑不靈,二話不說,抬腳便踹向了她。
秦青魚驚叫一聲,順勢向後倒去,只在身上留了個鞋印,實際並沒有真的踹上。
夜靜聲顯,何況就在自家殿門前,秦青魚這一叫,昭陽公主在寢殿也聽到了一些,她放下擦臉的巾帕問道:「何人喧譁?」
大宮女穗絮道:「是劉嬤嬤送來的人。」
劉嬤嬤院裡的都是世家大族孝敬的人,大都別有用心,因而相較於其他院的嬤嬤,劉嬤嬤權利最大,教訓起院裡的小主也最是得心應手,昭陽一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宮裡抬出去死了的也大都是這院裡的。
昭陽記起進門時確實看到有人跪在門檻上,這也是恢復記憶前的昭陽定的規矩,恢復記憶後,昭陽倒是想過廢了這規矩,可後來卻發現,她實在見不得長得和秦青魚相似的人,見了便忍不住怒氣,與其出手傷人,倒不如讓人跪在角門門檻,橫豎她不看就是。
昭陽原本也就問那麼一句,卻沒想到,外面的慘叫非但沒有收斂,反倒一聲高過一聲。
昭陽蹙眉道:「這是有人擅動私刑?怎麼叫得這樣慘?」
穗絮趕緊道:「奴婢這就出去瞧瞧。」
穗絮挑簾出來,卻見秦青魚倒在角門捂著膝蓋哀叫連連,小何子想關門,可秦青魚的腿還在門檻掛著,小何子抬她的腿她便叫得更慘,像是斷了腿似的。
秦青魚離得有些遠,臉看得並不真切,穗絮走近了才看清楚,本想斥責兩句,讓秦青魚趕緊出去,擾了公主清靜可是死罪一條,可待她看清秦青魚的模樣,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
「怎、怎會這般像?」
穗絮踉蹌了下扶住了門框,她是公主的貼身宮女,自公主五歲便伺候公主,如今足有15年,說是公主身邊的大宮女,實際宮裡上下都拿她當總領太監看待。
穗絮可是最清楚個中曲折的,尤其罪太后的模樣,她如烙印般烙在心底,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